胡玉蓉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江枫不做过多辩解,偶尔应上一声。
等到齐大海提着饭盒气喘吁吁过来,江枫才起身,顺带把小孩也拉走了。
这两天齐大海肯定是要在这里照顾病人的,小孩只能暂时接过去了。
到家时七点多,冬天天黑得早。
一大一小进屋,乔渔刚好从书房出来。
键盘从六点开始就没亮起过,它好像也形成了习惯,到点自动下班。
乔渔原本以为他去外面吃饭了,她都想直接叫外卖了,出书房一扭头,一大一小身影进来了。
她看向齐宇,一个是为突然出现在这边奇怪,一个是以往活泼的小孩今天格外沉默,不由得出声问:“怎么了?”
齐宇瘪着嘴角,小声说:“妈妈从楼梯上摔下来摔断腿了,姐夫刚好在那里就带着去了医院。爸爸要去照顾妈妈,我没地方去就跟着姐夫回来了。”
乔渔一时间哑然,没想到他回来那么晚是因为胡女士摔了,“严不严重?”
她没好意思去看江枫,只弯下腰盯着小孩的眼睛看。
“不是很严重,一周内就可以做手术了。”话是江枫回的。
乔渔直起腰,说了声谢谢。
江枫没应,进了屋就去厨房做晚饭了。
齐宇也跟着进去,他现在最黏的就是江枫了。
吃完晚饭,乔渔借了江枫的车钥匙,去了一趟医院。
母女俩也没什么说的,干坐了会儿,乔渔站起来要回去了,胡玉蓉才开口说:“我不知道江枫跟赵小公子关系那么好……”
“你之前也没提,还有车的事也是,有也不早早说,开着面包车我当然就以为他只有面包车……”
说着想起了上个月两家长辈见面的局面,要是早知道江枫是这样的潜力股,她说什么也不会那么固执,搞得两家都下不来台面。
她有点责怪乔渔了,抬眸瞪她一眼。
乔渔一句话没说,清冷的面容在病房的白炽灯照射下更为苍白。
胡玉蓉见她不接腔,咳了一声,说:“我之前也说过,我没说要那么多彩礼,也不知道你们就觉得我一定会要那么多彩礼。”
乔渔看过去。
对上她清清冷冷的视线,胡玉蓉也把话说明了:“江枫跟赵小公子关系不错,是个有前途的。你跟他好好过日子就行了,彩礼我也不要了。”
乔渔漫不经心的视线这才落在胡女士身上,太过诧异,不由得出了声:“真不要?”
胡玉蓉转了转眼珠:“我是不要,但如果他们非要给,那我还不是得意思意思地收一下?”
乔渔撇了撇嘴角,说:“那你是没那个机会了。”
胡玉蓉以为那边不会意思意思的给,她也撇了撇嘴角。
不给就不给,她说出去的话也不会变。
齐大海端着温水从洗手间出来,要给胡玉蓉擦擦腿,乔渔也就不在狭小的病房里挤着了,开着车回了家。
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齐宇早在客卧睡下。整个屋子安安静静的,只余玄关处和走廊上几盏暖黄壁灯。
乔渔放下车钥匙,站了片刻,走进卧室。
他还没睡,半靠着床头,手里捏着一本书在看,屋里温度适宜。
乔渔没再多看他,去洗了个澡回来,在床这一侧坐下,掀开被子躺进去。
屋子里寂静得都快能听得见空调运作的声音。
十几分钟过去,光线变暗,身侧窸窸窣窣响了两声,床垫微微震动,他也躺进被窝里了。
空气再次沉静下来,但他们都知道对方没有睡着。
过了几分钟——
“今天我妈……谢谢你了。”乔渔枕着手出声。
“不客气。”他回答得平静。
“我以为你是出去弄离婚协议了。”她继续有话没话地说着。
江枫:“……”
沉默了片刻,他转过视线,在睡眠灯光下,她的身影很模糊,小小一片。
喉咙干涩地吞咽了一下,他闭了闭眼转回来,看着顶灯,说:“你要的话,明天我去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