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步履如飞,以最快的度来到天工边防事务所。
然而,踏入事务所的瞬间,浓烈的血腥气与焦糊味,呛得人几乎窒息,这里已化为修罗场。
各类精密设备被暴力摧毁,残骸散落一地,断裂的线路裸露扭曲。电力系统彻底瘫痪,曾经明亮的指示灯尽数熄灭,只有断线处偶尔迸溅出几朵危险的幽蓝电花,在昏暗中出“噼啪”的脆响,映照出满地狼藉。
目光所及,皆是惨烈。
夜归军战士、研究员……冰冷的尸体以各种扭曲的姿态倒伏在血泊中,断肢残躯随处可见,尚未凝固的暗红浸染了地面。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铁锈味,以及硝烟混合的刺鼻气息。
他们无暇哀悼,脚步不停,直奔炮台广场。甫一踏入,眼前的景象更是让人心脏揪紧。
广场中央,那座巍峨的黑石能量炮台如同孤岛般矗立。炮台四周,仅存的战士与佣兵,组成了最后一道血肉防线。
他们人人带伤,厚重的铠甲布满裂痕,被污血浸透,有的甚至破碎脱落,露出其下深可见骨、血肉模糊的创口。
汗水、血水与雨水混合,在他们疲惫不堪的脸上肆意流淌,但他们眼里却燃烧着近乎疯狂的决绝火焰,死死钉在原地,寸步不让。
而包围他们的,是数百头凶恶的残像。它们出嘶哑的咆哮,前仆后继地冲击着摇摇欲坠的防线。
夜归军奋力挥砍,每一次格挡和劈斩都倾尽全力,爆出绝望的怒吼。但残像的数量实在太多,防线被撕开一道道缺口,不断有战士惨叫着倒下,鲜血将地面染成暗红。
尸体层层叠叠,活着的战士依旧用血肉之躯死死抵住冲击,守护着身后的炮台,悲壮得令人窒息。
“防线要垮了,快上。”
卡卡罗目眦欲裂,率先扑入战团。他绝不能让残像的利爪,再撕碎他的手足兄弟。
鉴心紧随其后,她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残像竟已如此深入核心区域?
她先前为追击残像,离开了事务所,在外遇到景年一行便立刻求援,却没想到内部已糜烂至此。
“景年,放我下来,快去支援!”
伏在景年背上的丹瑾焦急万分,声音因急切而拔高,挣扎着想要落地参战。
景年却置若罔闻。他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穿透混乱的战场,锁定了战局核心。他单手稳稳托住背上的丹瑾,另一只手闪电般抬起,双指合并掐诀——
“嗖——”
一道刺目欲盲的赤色光轮,骤然自他指尖迸,高悬于广场上空。光轮如烈日当空,散出令人心悸的恐怖威压。
“吼!”
刹那间,广场上所有狂暴冲击的残像,如同被无形的万钧巨山轰然砸中。它们的身躯猛地一沉,出痛苦的哀嚎,四肢不受控制地弯曲,跪伏在地。
所有残像均被那沛然莫御的威压死死摁住,动弹不得。
这突如其来的逆转,让苦苦支撑的夜归军战士们瞬间呆滞,随即爆出震天的狂喜怒吼。
无需命令,憋屈已久的战士们如同出闸猛虎,挥舞着利刃冲入跪伏的残像群中。刀光剑影闪烁,如同砍瓜切菜般,迅将失去抵抗能力的怪物一一斩杀。
危机,于顷刻间化解!
广场上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劫后余生的哽咽。战士们开始沉默地清扫战场,收敛袍泽遗骸。
卡卡罗带领幸存的佣兵们,面色沉重地为逝去的伙伴默哀。鉴心则迅跟上医疗兵,争分夺秒地救治伤员。
景年则背着丹瑾,往医疗部走去,直到走进一间相对完好的医疗室。
他将丹瑾小心地安置在简易的医疗床上。
“嘶……”
当景年解开她肩肋处被血浸透、粘连在伤口上的破碎衣物时,丹瑾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眉头紧蹙,脸色苍白。
景年的动作异常轻柔,眼神专注而沉凝。他迅取出清水和干净的布巾,小心翼翼地清理血污与焦黑的痕迹。
那道从肩头斜贯至肋下的爪痕,深可见肉,皮肉翻卷,边缘还有被雷电灼伤的焦黑,触目惊心。
他修长的手指稳定而精准,沾取特制的止血生肌药粉,均匀地洒在狰狞的伤口上。药粉接触伤口的瞬间,出细微的“滋滋”声,丹瑾的身体明显绷紧了一下,咬紧下唇。
“忍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