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上的记录表连同签字笔一起递给k:“签个字就能走了,他爸那边复杂点……”
冰尤看着两人传递东西,肩骨撑在墙壁上支撑起整个身体。
“警察叔叔,我不认识他也要他签?”
她声音没有装嗲,就是因为没装,才和阴魅的笑容形成巨大反差。
k手下没有停顿一刻,洋洋洒洒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和值班的警员点头致谢。
他表现出的绅士风度浑然天成,等几个警员走干净,走廊只剩两人,那点礼貌的笑容立刻僵停在脸上。
他和冰尤本质上是同一种人,为了目的能豁出一切,不惜把自己撕烂也要戴上新的面具。
k缓缓挪向她,眼神从头到脚把她审视了个遍。
“看来冰大小姐在西华混的不错。”
“不然呢?等你和那个混蛋的爹榨干我最后的价值吗?”
她的笑不像刚刚那般锋利,反而有种解脱。
冰尤十几岁开始就被关在房间里作画,和外界硬生生剥离。
渐渐的,她的作品价值从万计飞腾,到所有人都虎视眈眈盯着二手市场周转。
她爸赚的盆满钵满。
当时家里为了让她开阔眼界,每周都会买些科普杂志回来。其中有本中写到了一种生物叫宽吻海豚,它们有灵性,又愿意相信人类,正因如此才会被拉去海洋馆圈养。
她觉得那简直是她自己。
冰尤累了,她开始闹,开始想像同龄人一样去学校上学。
她爸说可以。
但是生意做到一半哪有不干的道理。
所以随着k的入股,她又开始游走在名利场。摒弃了画家的身份,为家里的公司圈资捞钱。
彼时她迎来了自己的18岁。
海豚不在海里,是她听过最大的笑话。
“听说付竞泽去英国了?怎么,你俩没戏了。”
k的声音不温不火打断了冰尤的游神。
她从走廊的墙壁上直起身,终于不像刚刚那般颓废,滑下来的发丝也被捋回了耳后。
“少从我这打听。”
“他不是对你有意思吗?”
“……”
“那他还火急火燎地去英国处理他前女友的那些画?”
“你知道的这么清楚还问我干嘛。”
冰尤迈腿朝门口走,速度快的就是想甩开他。
k紧接着跟上,黑色大衣穿的板正。
他边系纽扣边皮笑肉不笑地调侃:“看来你对我那几招对他不管用啊。”
她脚步骤然停下,两人已经走到了警局外面。
夜色融融,黑的能吞下一切。
远处的马路上立着昏橙地路灯,因为最近多雨的缘故电压不稳,亮一段灭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