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尤讲的喋喋不休,但并没包涵什么笑点,讲到一半被他突然传过来的笑声打断。
她转头看他,他笑到伸手在嘴前挡了下,虎牙微微露出了尖。
还在走神。
车已经驶进了停车位。
按照原计划,把付竞泽送走后,她打车回学校上课。但以现在的身体情况,她不知道自己还吃不吃的消。
冰尤活动着脖子。
付竞泽接过她拉着的行李箱,也接过她的手。
他抓的牢,十指纠缠在一起没有余地,过高的温度融化了她透凉的体温。
这次她没逃脱,看着他的脸好想把所有事都跟他说。
想说画那些画的其实是我,想没有秘密的活。
把他送进机场的路格外短,雨已经停了,屏幕上的所有航班都亮起了绿色的光标。机场广播播报着最新的动向。
两人紧紧相握的手心已经变得潮湿,松开后又恢复了最初的冰凉。
付竞泽取了票,站在安检入口。
他知道自己的嘴脸,再留恋就会彻底不想走。
“你自己可以吗?一会儿打车……”
“我会。”她别过头,打断他矫情。
“那学校呢,自己可以吗?”
付竞泽也没想到自己会问这个,看向她眼睛后变了口风:“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好想,抓住他的袖子把一切都告诉他。
最期待爱的那年,她把耳骨打烂,直到发炎感觉到痛才就此停手。她遇到k,所有单纯都败给了权谋,身体交流一旦多过精神就会变得难堪。
这些,都想告诉他。
所以她发誓干完付竞泽这票就滚蛋走人,带着帮夏亦可报复的心态收了他半颗心。
后来发现自己却也丢了半颗。
航班提示在头顶上回荡,付竞泽一身黑搭灼眼的金发,意气风发。
他是窥探人心的高手,也是泡在蜜罐里的骗子,在她破碎一地的渣滓中找到线索,无论她在何处迷踪。
付竞泽揽住她的肩膀,让她整个人陷入温暖的沼泽。
“冰,等我回来,好好跟我说。”
她眼泪决堤的前一秒,他转身走进了安检口。
没有目睹她的脆弱。
冰尤孤单惯了。
回去路上,她没有打车,而是选择乘了相对较慢的机场大巴。
不急着赶课,只想看看沿路的风景。
天色破晓出一片静谧的深蓝时,她坐在了后排靠窗的位置,整个车厢只有零星几个乘客。冷气未散,她用手擦开车窗上的一片雾气。
水珠映在她脸上,像一滴苦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