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门口的人瞬间都撑起伞迎了出来,一把把黑伞冲进雨里,只用了几秒就把她头顶的雨隔了个干净。
“小姐,您回来了。”
“嗯,后备箱有东西,帮我拿进来。”
钥匙在她摊开的手心,接过去的佣人立刻恭敬地拿起,跑去了亮着车灯的地方。
她不管打伞的人跟不跟得上,快步走到玄关,推开了别墅的大门。
突如其来的开门声把里面的人吓的不轻。
一个多月没有回家,这里还是老样子。
暖光灯下,冰尤的爸妈坐在餐厅的长桌上,冒着热气的饭菜不少,椅子却只有他们坐着的两把。
她神色冷冽,对着二人点了下头。
步子一刻不停地朝二楼走。
“冰尤!”
中年男人摔下筷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清亮的嗓音中压抑着怒火。
屋内同外面一样,也在酝酿一场暴风雨。
她缓缓转头看他,阴郁的脸上带着牵强的笑,最后一丝明媚也卷着深深的倦意。
男人彻底沉下了脸:“你转学的事不和家里说就算了,现在连进门打个招呼都不会了吗?!”
他的厉声呵斥没有激起冰尤的一点点愧疚,反而让她的笑容更平静。
她慢慢张口,像濒临消散的湖水发出最后的响动。
“所以你想怎样?像之前的十几年一样把我锁在家里不允许我去学校吗?还是找人教我怎么勾引男人,方便你自己捞金啊?”
那双发红的眼圈像要滴出血来,血丝如同荆棘布满眼球。
屋里的灯光因为电箱不稳闪了一下,明暗之间她的脸挂上了看不懂的悲伤。
冰尤转身跑上楼,餐桌上的男人被气的捂住了胸口。一时间中年女人被吓个半死,无数佣人簇拥了上去。
她头也不回的进了房间,立刻从里面把门反锁,背对着门闭上了眼睛。
苦楚像心脏泡久了福尔马林,表面还维持着颜色和生命,内里已经悄然开始腐烂了。
指甲抠进手掌的肉里,传来的阵阵疼痛把可怕的感觉掩埋了过去,随着越嵌越深,红色血液随温度流进了指缝。
她从中惊觉,立刻松开了手。
房间还是她离开时的陈列,就连味道还停在她之前喜欢的花调香水。
挨着墙的桌子上洋洋洒洒放着各式各样的颜料笔刷,无数被揉成纸团或撕烂的纸摆在上面。
所有纸上都在重复画着同一个女孩的脸。
冰尤发疯般走到桌前,胡乱地拨开这些翻找着什么,东西散落了一地。
人和物都一片狼藉。
最后在内侧的抽屉中翻到了两个笔记本,叠放在一起,保护的很整齐。
一个是牛皮外包的日记本,一个是印有西华校徽的红本。
她先拿起红本,翻到了去年夏天的时段。
本上密密麻麻记满了当时学生的违规记录,由于执勤小组成员不同,所以字迹也来回变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