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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舆图点破三码头(第1页)

金銮殿上那死一般的寂静,如同沉重的铅块,依旧压在东方宸的心头。吴道玄匍匐在地、筛糠般的颤抖,陈闯等人难掩的惊惶,还有那无数道躲闪的、复杂的目光,都凝固在他拂袖转身的那一瞬间。那句“红光来自人心”的诛心诘问,如同最锋利的冰刃,虽暂时斩断了“天意”枷锁的挥舞,却也在这本就摇摇欲坠的朝堂上,划开了一道深不见底、寒意刺骨的裂痕。

他没有回头。明黄的龙袍下摆掠过冰冷光滑的金砖,步伐快得带风,将满殿的惊疑、恐惧、怨毒和死寂统统甩在身后。穿过长长的、空旷得令人心悸的宫道,那压抑的寂静被他自己急促的心跳和沉重的呼吸声所取代。每一次心跳都像重锤砸在胸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灼痛感——那是愤怒被强行压抑、理智濒临崩断的征兆。天象攻讦的阴毒,流民叩阙的喧嚣,朝堂罢黜的汹涌浪潮……这一切的一切,都如同一张越收越紧的巨网,要将他和网中那个昏迷的人,一同绞杀!殷照临的处境,已到了千钧一、命悬一线的悬崖边缘!

“皇叔……”这两个字在喉咙里无声地滚动,带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惧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渴求。他需要他!大靖这艘在惊涛骇浪中剧烈颠簸的巨舟,需要那根定海神针!

偏殿沉重的雕花殿门被猛地推开,浓烈到化不开的药味混杂着沉水香的气息,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瞬间将人包裹。殿内光线昏暗,只留了几盏角落的宫灯,昏黄的光晕勉强驱散着角落的黑暗,却更衬得中央暖榻附近一片沉郁。太医和宫人垂手侍立在阴影里,大气不敢出,殿内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等待命运宣判的死寂。

东方宸的脚步在冲入殿门的刹那,猛地钉在了原地!仿佛被无形的巨力击中,心脏在那一瞬间停止了跳动,随即又以更疯狂的度擂动起来,撞击着肋骨,带来一阵闷痛!

暖榻之上,层层叠叠的锦被间,那个人影……竟然半靠着厚厚的引枕,醒着!

是殷照临!

他醒了!

东方宸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瞬间凝滞。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在一个时辰前,他离开时,榻上的人还如同冰雕玉琢的易碎品,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会消散在空气中。而现在,他竟然睁开了眼睛!

然而,这份惊喜仅仅持续了一瞬,便被巨大的心痛和后怕所淹没。

榻上的人,脸色依旧苍白得近乎透明,如同上好的宣纸,没有一丝血色。唇瓣干裂,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淡紫色。唯有一双眼睛,那曾经清寒疏朗、洞悉一切的眸子,此刻虽然睁开,却蒙着一层大病初愈的疲惫和挥之不去的浑浊,眼窝下的青影浓重得如同墨染。那眼底深处,是深潭般的虚弱,仿佛随时会被一阵微风重新吹入无边的黑暗。他身上只着一件单薄的玄色云纹寝衣,更衬得身形清瘦得惊人,肩胛骨的轮廓在柔软的衣料下清晰可见,脆弱得仿佛一触即碎。

他似乎想抬手,或许是想按一按因苏醒而牵扯得闷痛的心口旧伤。然而,仅仅是这样一个微小的动作,就让他眉心痛苦地蹙起,喉咙里出一阵压抑不住的、破碎而虚弱的呛咳。单薄的肩胛骨随着咳声剧烈地耸动着,每一次震动都牵动着东方宸紧绷的神经,仿佛那咳声会将他本就微薄的生命力彻底震散。

“皇叔!”

东方宸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和巨大的后怕,嘶哑得厉害。他一个箭步冲到榻前,身体因急停而微微前倾,下意识地伸出手臂想要去扶住那摇摇欲坠的身体,却又在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冰凉寝衣的瞬间,猛地僵在了半空!他怕!怕自己稍一用力,就会碰碎了这刚刚凝聚起来、脆弱不堪的生机!那份小心翼翼,那份深入骨髓的恐惧,让他伸出的手显得无比僵硬。

“你……你感觉如何?”他的声音紧绷着,目光死死锁在殷照临苍白的脸上,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仿佛在确认这不是一场虚幻的梦境。“太医!太医呢?!快过来看看!”他猛地转头,对着阴影中待命的太医低吼,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和命令。

殷照临艰难地止住那阵撕心裂肺的呛咳,胸膛依旧起伏得厉害,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细微的哮鸣音。他微微摇了摇头,动作轻微得几乎难以察觉,干裂的唇瓣翕动,吐出沙哑微弱得如同气音的两个字:“臣……无妨。”

他的目光缓缓移动,落在了东方宸的脸上。那双疲惫浑浊的眸子,此刻却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沉静。他清晰地看到了少年帝王眼底浓得化不开的青黑,看到了那紧锁的眉宇间无法掩饰的焦躁与沉重,看到了那绷紧的下颌线透出的巨大压力。他的视线,仿佛穿透了眼前的人,穿透了这重重宫墙,捕捉到了宫阙之外那隐隐传来的、如同背景噪音般持续不断的喧嚣——那是流民绝望的呐喊,是混乱的余波,是这座帝国心脏正在承受的沉重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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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殷照临的声音依旧低哑,气息不稳,却异常直接,没有丝毫的迂回和废话,直指核心,“情况……如何?”每一个字都像是耗费了他极大的力气,伴随着微弱的喘息。

东方宸的心口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痛楚蔓延开来。他知道,瞒不过他,也无需再瞒。眼前这个人,即使只剩下一口气,他的心神也必然系于这风雨飘摇的江山。更重要的,此时此刻,破开这死局的重锤,或许唯有他才能举起!

东方宸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心绪,用尽可能简洁而清晰的语句,将目前最紧迫、最凶险的局势快道出:

“漕运命脉被死士炸毁,扬州码头几近瘫痪,损失惨重。”他看到殷照临的眸光沉凝了一分。

“江南及京畿米价飞涨,一日数变,民怨沸腾,多地爆抢粮骚乱。”殷照临的指尖在锦被上极其轻微地蜷缩了一下。

“流民……已聚于京畿之外,冲击关卡,声势浩大。”东方宸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朝堂之上,”他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罢黜之声不绝,以宗室庆阳王为,直言你……失职无能,不堪其位,奏请罢黜,以谢天下。”

殷照临静静地听着,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或愤怒的表情,只有一片深潭般的冰封沉静,仿佛那些攻讦只是拂过水面的微风。然而,当东方宸提到最后一点时——

“更有钦天监监正吴道玄,”东方宸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压抑的怒意,“于今日大朝,奏报天象异变——荧惑守心,赤芒贯帝星!直言此为‘权臣乱政,祸星临朝’之兆!其意所指……”

东方宸没有再说下去,但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目光,已然说明了一切。殿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又降了几度。

“荧惑守心……祸星乱政……”殷照临低低地重复了一遍这几个字,声音依旧沙哑微弱。然而,就在这低语声中,他那毫无血色的唇角,极其微弱地、极其短暂地向上勾了一下。那并非笑容,而是一个充满了洞悉与无尽嘲讽的弧度!快得如同错觉,却像一道冰冷的闪电,瞬间照亮了他眼底深处那丝被病痛掩盖、却从未熄灭的、属于智者的锐利锋芒!仿佛在说:这等借天杀人的拙劣把戏,何其可笑,又何其……歹毒!

这细微的表情变化,如同投入东方宸心湖的石子,激起了强烈的涟漪。他看到了!看到了皇叔骨子里那份孤高与不屑!那份即使在生死边缘,也未曾被磨灭的清醒与骄傲!

“舆……图……”殷照临喘息着,艰难地、却无比清晰地吐出两个字。他的目光,越过东方宸的肩膀,落在了不远处那张巨大的紫檀木案几上。那目光虽然疲惫,却瞬间凝聚起一种惊人的、穿透迷雾的专注力!

东方宸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无需内侍动手。他亲自快步走到案几旁,小心而迅捷地展开那张巨大的、描绘着大靖江南水系及漕运脉络的羊皮舆图。沉重的图卷在案几上铺开,山川河流、城池码头、纤道闸口,纤毫毕现。

两名内侍立刻上前,小心地将沉重的舆图抬起一端,让图面完全展现在暖榻的方向。东方宸回到榻边,目光紧紧跟随着殷照临的视线。

殷照临的目光如同有了实质的重量,沉沉地落在那张关乎帝国命脉的舆图上。那疲惫浑浊的眸子,在接触到那些熟悉线条的瞬间,爆出一种令人心悸的专注光芒!仿佛所有的病痛和虚弱都被强行压制,只剩下纯粹的、属于谋国者的冷静与洞见!

他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抬起右手。那只手枯瘦修长,苍白得能看到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指尖还带着病弱的、无法控制的细微颤抖。然而,当它伸向舆图时,那颤抖却奇异地稳定了下来。他的指尖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精准,越过繁忙的主运河航道,越过那些被标注得清清楚楚的大码头,最终,悬停在了图上三处毫不起眼、甚至显得有些荒僻的水湾标记之上!

“这里……”殷照临的指尖,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轻轻点向舆图东南角一个不起眼的小点,声音低哑却字字清晰,如同在布满尘埃的古籍中翻检出救命的箴言,“润州……西郊……三十里……小孤山水寨……”

他停顿下来,胸口剧烈起伏,喘息急促,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显然这一个动作和话语已耗费了他巨大的精力。东方宸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不敢惊扰。

殷照临闭了闭眼,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和眩晕,再次凝聚起精神,指尖艰难而稳定地移向另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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