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被两名如狼似虎的影卫粗暴地从地上拖起时,仿佛才从巨大的打击中回过神来。她如同疯妇般挣扎起来,涕泪横流,披头散,口中出凄厉恶毒的诅咒:“东方宸!你这忘恩负义的小崽子!你会遭报应的!你不得好死!殷照临是敌国余孽!是祸乱江山的灾星!你留着他,大靖迟早亡国灭种!你东方氏的列祖列宗都在天上看着你呢!你会……”
“带下去!”东方宸面无表情,声音冷得像冰封的河面,没有丝毫波澜。他挥了挥手,如同拂去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影卫得令,手下毫不留情。周氏被反剪双臂,如同拖拽牲口般向外拖去。经过门槛时,她疯般用脚死死勾住门框,做最后的徒劳挣扎。撕扯推搡间,她鬓边那支摇摇欲坠的赤金点翠凤簪终于滑落,“叮当”一声脆响,摔在冰冷的、沾染着血污的汉白玉台阶上!
那支象征着无上尊荣、陪伴了她大半生、见证了她从贵妃到皇后再到太后所有荣耀与阴谋的凤簪,在坚硬的石阶上瞬间碎裂!赤金打造的凤身扭曲变形,点翠的羽毛四散飞溅,翠蓝的碎片混着金屑,星星点点地洒落在暗红的血泊和灰白的石阶上,如同一朵在污秽中骤然凋零的、畸形的花。
周氏被那碎裂声吸引,茫然地低头看去。当看清地上那支陪伴她数十年、象征着她一生权柄的心爱之物已然粉身碎骨时,她眼中最后一点疯狂也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空洞与绝望。她突然停止了所有挣扎,喉咙里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到极致的悲鸣,如同夜枭泣血,充满了无尽的怨毒与不甘!随即,她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彻底瘫软下去,任由影卫如同拖拽破麻袋般拖离了这象征着权力巅峰的养心殿。
东方宸走到台阶边缘,垂眸看着那散落一地的、沾染着血污的金翠碎片。那支簪子,是先帝大婚时赐予她的定情之物,亦是册封皇后时的礼器。它见证了她一生的荣辱浮沉,从宠冠后宫到母仪天下,再到如今的阶下囚、谋逆贼。簪碎人擒,荣华散尽,真是应了那句“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盛极而衰,不过转瞬。
“陛下。”一只冰冷却沉稳的手轻轻搭上他的手臂。殷照临不知何时已走到他身侧,脸色依旧苍白,肩头的箭伤被简单包扎过,渗出的血迹染红了白布。他担忧地看着东方宸眼中那深不见底的寒意与疲惫,“叛军主力尚在宫外,萧锐未擒,大局未定。当务之急,是稳定局势,肃清余孽。”
东方宸猛地回神,深吸一口带着血腥与硝烟味的冰冷空气,眼中重新凝聚起帝王的锐利与决断。他转身,目光投向洞开的宫门之外。晨光终于刺破最后的黑暗,金红色的朝霞泼洒在染血的宫墙、破碎的城楼、堆积的尸骸之上,勾勒出一幅悲壮而苍凉的画卷。
“传朕旨意!”他声音清朗,带着历经生死血火淬炼后的沉稳与威严,清晰地传遍整个宫门区域,“靖北王萧锐,勾结藩王,起兵谋反,逼宫弑君,罪大恶极!着即削爵,诛九族!其麾下叛军,凡放下武器投降者,概往不究!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旨意如同长了翅膀,迅传遍整个战场。失去了周氏这个内应中枢,又听闻主帅萧锐已被擒拿(实际仍在围困中),本就因久攻不下、粮草被焚而士气低落的叛军,瞬间军心大乱!如同被抽掉了主心骨,纷纷抛下武器,跪伏于地,黑压压一片。
持续了一天一夜的京城叛乱,在旭日东升之时,终于——尘埃初定!然而,更大的风暴,却已在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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