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被情绪左右,敷衍地迎上那抹微笑,在口袋里摸着烟盒。
公园上空的奏乐到了最激昂的段落。
人们从草坪和长椅汇聚到中心的喷泉,不同肤色的人因为同一首歌相聚在一起。
他这才发现人群中的孩子居多。
他们穿着不同颜色的夏装,脸上是各式各样的彩绘,牵手跑在路上。
付竞泽低头走到喷泉旁,却误入了孩子们游戏的领地,步伐被圈在其中。
寻找出口时,乐队进入了第二段落。
icawithgoodtentionstheniletitgo,
我本怀善意而来却只得放手,
andnowireallywannaknow,
如今我真的很想知晓。
他抬眸,人海聚散。
几个金发小孩松开手,笑着朝两侧跑开,无数从眼前掠过的身影拉出长长的虚痕。
她是缝隙中,不动的变数。
冰尤一身利落的皮衣短裙,眸光泠冽,如同飓风。付竞泽只能被迫陷入风暴最中心,任由肆虐。
她是暴烈的曲目,夹着无法被稀释的恶劣和不稳定,沉静到如今,变成一首悲怆的痛歌。
butwhatifi,whatifitrip(oh),
但倘若我深受羁绊,
whatifi,whatififall(ifall),
倘若我坠跌无尽深渊,
thenaitheonster(aitheonster),
那我就是面目全非的恶魔了吗。
茶色长发吹飞在半空,纷乱发丝下的那张脸带着蛇性,分分刻刻似在进攻。
那眼神从怨恨到被什么东西释然。
被他看了个精光。
冰尤随心而动:“玩个游戏吗?”
时隔几年,点着火的邀请。
付竞泽盯着她的双眸,雨倾盆而落。
手中的烟盒被攥的稀烂。
她白颈戴着的那条钻石项链,乖乖落在锁骨上。
付竞泽之前说过,最烦哥们为女人要死要活的样。
结果就是。
他自己对女人的纵容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人刚在一起那会儿,冰尤物欲很高。
她从小不缺什么,新鲜花样都见过了,但在虚荣心最膨胀的高中,爱好是从付竞泽衣柜里扫他那些高奢卫衣穿。
于是他全部按她的尺码购入了同款,原因很简单,就是想让她穿的时候合身些。
当时冰尤在打游戏,看到那些衣服便丢开手柄跳上沙发,很娇嗲地在他脸颊上啄了一个吻。
付竞泽就是那会儿开始花钱上瘾的。
“signhere(在这签字)”
工作人员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记忆回溯,手指一敲,落在了桌面的支票上。
公园上空的雨势渐小,整片场地雾气蒙蒙,缠绵悱恻。
冰尤站在路边临时搭起的雨棚下面,靠着桌沿,向他的方向扔了支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