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轱辘轱辘地远去了,苏皎抬步迈入门槛。
这才是她今日出宫的主要目的。
医馆内安安静静,只有一个老者坐在里面捣药。
苏皎蒙了面纱,手从小腹上一掠而过,再抬起头,眼中已没了复杂的情绪。
她从袖中拿出一张纸递过去。
“按这方子开药。”
十九岁的谢宴朝她伸出手……
面前一片阴影投下,苏皎仰起脸,一个长盒晃到她面前。
“买来了。”
谢宴从街道的尽头大步走来到她面前。
那俊脸上的笑使她晃神片刻,才站直了身子。
夫妻两人一同往前去。
走了片刻,想起方才云缈来的那条路,苏皎开口。
“这条路上倒安静,紧邻着京城最繁华的街道,却都是些作坊和小道。”
“这条路上大多是云家的绣坊和染坊,还有几家是云相惯听戏的戏园子。”
“都是云家的?”
“嗯。”
谢宴点头,主动解释起来。
“云家夫人的母家是第一皇商,富可敌国,夫人陪嫁的时候便带了几十处地契,那些商铺开在长街,里面所用的染料和布匹,也都是自家的染坊做的,每年约给皇家供奉百万两赋税。”
云相能在皇朝势大一方,自身的权势是一回事,妻族的帮扶是另一回事。
所以云缈今日来是看自家的染坊?
那为何如此心虚?
“走了,马上到了。”
谢宴扯着她往前走,苏皎暂且将此事搁下,拐了弯。
与此同时,数名暗卫跪在云相书房内。
“并未寻到郡主的玉佩。”
这消息使得云缈愈发不安。
“若玉佩真落入苏皎手中,再被谢宴发现,不仅殿下会暴露,只怕云家满门都——危矣!”
云相眼中也是焦急的厉害。
“你怎没将那玉佩藏好?”
云缈眼中蓄泪,悔不当初。
她好不容易与他再见了面,将满腔的委屈道出,他露出难得的温柔安抚了她,又将贴身放着的玉佩给她算作此事的安抚。
跟在他身边三年,这是她第一回得他的物件,自然是欢喜得很。
却没想到一出来就碰见了苏皎。
“我……父亲……”
她咬着唇眼泪落下来,断断续续喊了一声,眼中紧接着闪过冷意。
“事已至此,您再责怪我亦是没用,以我看,当务之急唯有一个方法……”
“什么?”
“杀之
。”
*
府邸已收拾的差不多,剩下的便是再放些物件摆饰进去,谢宴非喊着她进了住的院子,指着屋内问她这儿摆什么花,那儿放什么样的镜子。
他少有对什么这么上心的时候,这莫名高兴的情绪也感染了苏皎,提起了意跟他一起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