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稚嫩的声音在这夜里,尤其的诡异。
&esp;&esp;“坛姑姑?这又是什么门道?”
&esp;&esp;胡麻心里一时狠劲上涌,想要一刀剁过去。
&esp;&esp;但是,那种本能层面的危机感却提醒着他。
&esp;&esp;看那坛子,也不过二十斤大小,放条狗进去都费劲,但也不知为什么,坛子里面的东西,却让他毛骨悚然,有种强烈的危机感……
&esp;&esp;他右手仍握着刀,左手却已经悄然解下了木剑,藏在了后背,试探着逼近。
&esp;&esp;右手杀人刀,左手斩鬼剑,两手都要硬,都要备着。
&esp;&esp;“嗤!”
&esp;&esp;也在他想着,还没有成功靠近时,倒是冷不丁的,忽见随着那货郎念念叨叨,那坛子里面,猛得伸出了什么。
&esp;&esp;看起来竟似一只小手,一把抓住了货郎垂落下来的手臂,扯进了坛子里面大嚼。
&esp;&esp;货郎痛得大叫,状若癫狂,但手里的拨浪鼓竟仍不停。
&esp;&esp;“唰!”
&esp;&esp;胡麻得了机会,也不敢再拖。
&esp;&esp;面对这邪异的货郎,拖得越久,越不知道对方完成了什么邪门的法门。
&esp;&esp;他一个趟步身形逼近,手里的钢刀便要劈过去。
&esp;&esp;却不料,恰在此时,忽然觉得腿上一阵剧痛,身体都一个趔趄,慌忙停下,低头看去,居然发现自己的左腿之上,居然不知被什么扯去了一片皮肉,血淋淋的,鲜血涌了出来。
&esp;&esp;周围黑沉沉的夜色里,也不知有什么东西,把胡麻吓得不轻,忍痛再次向前仗刀冲来。
&esp;&esp;但手臂未曾抬起,便忽觉得右臂一麻,又是被不知什么咬去了一块皮肉。
&esp;&esp;伤口阴冷刺痛,这阴冷似乎还在往伤口深处钻。
&esp;&esp;“什么鬼东西?”
&esp;&esp;胡麻着实吃惊不小,强行保持着冷静,用力挥舞起了左手木剑。
&esp;&esp;“嗤”“嗤”数声,随着木剑挥舞,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从自己身边躲开。
&esp;&esp;但是,仍然未走,就在不远处死死盯着什么。
&esp;&esp;自己根本看不见那是什么,但却冷不防便会被对方咬上一口。
&esp;&esp;诡异情形,几乎让胡麻胆寒,却只死死咬牙撑住。
&esp;&esp;面对邪祟,不能怕,一怕便先弱了三成,再被对方占了便宜,又弱三成。
&esp;&esp;若是连冷静也做不到,那直接就死了九成。
&esp;&esp;这一刻,他只能将炉火提起,红木剑护着身体,死死看向了前方,就看到那货郎看到了自己身上的伤口,脸上正露出了狰狞的笑容,拨浪鼓摇的越来越欢,鼓点声声,几乎让人晕眩。
&esp;&esp;而那坛子里,则响起了一声声诡异凄厉的笑声,阵阵阴风绕了坛子旋转,连带自己也感觉冷飕飕的。
&esp;&esp;“古怪在那坛子里……”
&esp;&esp;胡麻用左手握紧了红木剑,双眼盯住坛子,深吸一口气,便狠狠向前刺出。
&esp;&esp;这时候只能拼上一把。
&esp;&esp;要么一剑破了那坛子,把里面的东西攮死。
&esp;&esp;要么,便是自己可能被这邪门的东西,在这漆沉的夜色里活活的咬死。
&esp;&esp;“嘻嘻……”
&esp;&esp;看着胡麻一剑直直的刺来,炉火灌入,那坛子里的东西,似乎也知道厉害,竟发出了隐约的笑声,这笑声也诡异至极,仿佛要往人的耳朵里钻。
&esp;&esp;同一时间,随着胡麻一剑刺出,防护不周,腰肋、肩膀,更是被连续撕咬,看不见的古怪,竟一下子从他身上撕掉了三四块肉。
&esp;&esp;但胡麻发起了狠劲,只稳着左手不动不摇,直直地刺向坛子。
&esp;&esp;“啪!”
&esp;&esp;眼见得一剑成功,坛子里面却忽地伸出了一只如同没有骨头一样的惨白小手。
&esp;&esp;它死死握住了木剑,顿时被烫的冒起了白烟。
&esp;&esp;但是木剑也被抓住,胡麻更是知道厉害,眼底火意大炽,便要拼尽全力,一步垫上,强行推出木剑。
&esp;&esp;“胡麻哥哥……”
&esp;&esp;也在这一霎,忽然耳边听得一声清脆叫唤,斜侧里红影一闪。
&esp;&esp;小红棠扑了过来,两只脚蹬在了坛子上,借势扑向了胡麻,将他扑倒在地上。
&esp;&esp;坛子骨碌碌跌飞出去了丈余,但居然自己歪歪斜斜的正立起来。
&esp;&esp;视野之外,仿佛有什么东西森然哭嚎,密密麻麻地向着胡麻的身上咬了过来。
&esp;&esp;“啊呜……”
&esp;&esp;但却同样也在这时,忽然耳边闻得一阵腥风,野道两侧,那黑糊糊的田野里,竟是忽地窜出来了一只雄壮的黑色大狗,它只比小红棠慢了数息,冲进了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