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怪她这段时间太忙了,压根不知道自己名声有多大,能把家里小辈安排来跟她学习那都是占了便宜的事,她却压根不知道。
舒今越扶额叹息,既然来都来了,总不能把大家又赶回去吧,她想了想,干脆就让大家都来跟着吧。
这些人里,好些都是有工作的,不可能脱产跟太长时间,等熬过这段时间应该就好了吧?
晚上回家跟家里人一说,家里人都笑话她:“舒院长,以后你诊室可就有的热闹咯!”
从此以后,今越看病不仅是看病,还得带教,每次出诊,身边都跟着七八个穿白大褂的“学生”,关键这些“学生”年龄比她还大!
不明觉厉啊,第一次来的病人都会觉得,这位舒院长真是年轻有为,年纪轻轻就有了专家派头!
当然,人多就是力量大,难得自己身边有这么多“门人弟子”,舒今越遇到棘手问题的时候也多了很多能互相讨论,互相启的同行,尤其是李斯的病情,她拎出来跟他们讨论过几次,希望能找到点思路。
很快,专家组工作正式结束,大家吃了顿饭,就地解散,各回各家,舒今越也能正式恢复自己的门诊工作了。
“最近a国k病毒肺炎的事,你们听说没?越来越严重了。”
“听说了,新闻上都播了,现在感染人数已经破十万了,这要是再展下去,他们国家凡是八岁以下的儿童的都要轮一遍,听说死亡率也很高,他们国家研的什么特效药,一点效都没有,还不如咱们舒院长开的中药。”
舒今越一进诊室,听见的就是这么一句,“已经有这么多感染者了吗?”
“实际可能比这个还多。”
今越心情有点低落,但目前徐端他们那边的调查已经出了初步结果,k病毒并不是自然界中天然存在的病毒,而是出自实验室——被人为制造出来的。
虽然他们目前还查不到出自哪里,是谁制造的,但这次真是他们自己人玩火自焚了,舒今越知道背后的原因后,忽然又觉得有些人是真的不值得同情,他们自己人都没把他们的人当人看……只是孩子可怜啊。
正想着,忽然安娜又进来了,她来到今越身边,小声说:“有人打电话来,是一位外国人,要去找您,说有很重要的事需要您的帮忙。”
舒今越皱眉:布莱恩又打电话来了?
正好,康永新这段时间让人加班加点,已经生产出不少“中药特效药”了!
第161章
舒今越其实不太想接布莱恩的电话,不是她不念旧情,而是她从林珍那里了解到一些事,让她改变了对他的看法。
第一次见面的布莱恩是一个无私的、幽默的、亲和的小老头,他那段“一路走一路吃鸭”的经历,当时听得在场的龙国人倍感亲切,年少的今越也觉得他是个挺不错的人,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学者、博士。
当然,他也确实做了有利于她的事——给林珍写了推荐信,这么多年里,今越想起他都会想起他的好,坚信要不是有他的推荐,林珍都没办法代表中医药走到国际上去。
但她也是最近才知道,这样的“好”是有限的。林珍去到医学院,他仅限于写推荐信,后来林珍申请博士的时候,有导师询问他对此事的意见,他给的反馈不太好,迫使林珍不得不更换导师。
其实,不用他说好话,他只需要客观理智的说一句“我和她不熟”都不会导致林珍陷入那样的困境。
更别说,这些“好”都是有代价的——林珍读研的三年里,他以这个“恩情”要求林珍帮他做了很多私事,甚至“送”了他一份很重要的毒理学研究成果,还让林珍的公公婆婆为他的诊所投资了不少钱,为此林珍算是跟他半翻脸了。
成年人的世界没有毫无代价的好,也吃不到免费的午餐,舒今越明明知道这个铁律,但心里还是不舒服,她一直以为他的推荐信是感激她为他看病,是对她医术的肯定,可事实是,他好像“忘了”这回事,推荐信成了她要挟林珍的“筹码”。
这种人舒今越遇到不少,她并不生气,但不代表她还能圣母的他随便一求,她就施以援手。
安娜觑着她脸色,连忙说:“那我去拒绝吧。”
今越点头。
很快,新的一天门诊工作正式开始,今越看着,左右各坐了一圈“学生”,她看病的同时也会抽空,见缝插针的兼夹一点教学,解释一下这是个什么病,有什么来历,分为哪些证型,或者某个方子里为什么要用哪几味药,知识是零散的,但也是有用的。
大家都很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一面听得连连点头,一面“唰唰唰”的记笔记。
终于,看完最后一个病人,今越坐着懒得动,“时间不早了,诸位也快去食堂吃饭吧,下午我不上门诊,你们可以休息一下。”
众人都说不累不用休息,今越笑笑,伸了伸腰,她倒是挺累的,连续几个晚上劳累过度,她现在挺想躺着好好休息一下的。
“老师,您腰酸手麻吗?我给您按按吧,我以前选修过推拿学。”小王主动开口。
周围所有人收拾东西的动作都慢下来了,心说这家伙可真有他的,拍马屁拍到这份上?!舒院长要按摩轮得到他?他们也会!
“我也学过!”
“我会!”
“我给我妈按过,她高血压经常头晕,每次按都说可舒服了!”
一窝蜂全涌上来要帮今越按摩,舒今越好笑,“我不麻,你们快去吃饭吧。”真把她当老太君了啊,她年纪跟他们差不多,说了好几次当朋友相处就行。
“没事的老师,我不饿,我给我妈按过,有经验。”说话的是一个小姑娘,才将十七八岁,是张学文的外甥女,上的是中专,京市的卫生学校,性格活泼,是最近两天刚来的,算是最晚加入今越这个团队的,却是团队里的开心果,其他人都相对更老成一些,没她这么爱开玩笑。
舒今越也喜欢这样的小姑娘,“刚才你说你妈怎么了?”
“高血压,好多年了,从我姥那儿遗传下来的高血压,当然,我姥那个年代也不知道是高血压,是我猜的,我妈说我姥四十来岁就总说手麻,手麻,找了个老中医号脉,开了点天麻回家炖鸡,吃了半个月就好了,刚才老师不是说天麻是治高血压的要药嘛,我就猜我姥当年应该也是高血压。”
别说,还挺聪明的,今越笑笑。
不过,笑着笑着,她忽然想到什么,“你姥姥最开始的症状是手麻?”
“对,我妈说她那时候都麻到没办法握笔了,我姥是一名语文老师,没办法握笔,写不了粉笔字,后来还是校长给她调去当了体育老师。”
这小话痨,舒今越的注意力在前半段上,她忽然想起来,李斯的症状不就是手麻吗?把一切可能的都查了,还是没得到缓解,会不会就是最不可能的高血压?
但李斯的血压不高,她一开始为了排除他心脑血管疾病的时候就给他量过了。
但今越又想,也倒是不一定,毕竟当时只量了一次。血压这种生命体征,人在不同状态下表现也是不一样的,或许正好量到了他情绪稳定的时候呢?
想到这个可能,舒今越立马让葛宏把李斯再叫来一次,“你告诉他,这次可能会让他背一个动态血压,需要时间比较长,让他抽空过来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