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白的躯体暴露在微冷空气中,暴露在千馀人或玩味或怜悯的目光中,抖得几乎晕厥。
林赐靠凌韵靠得紧了些。
凌韵面无表情地垂眸,眸色却是有些冷。
她确实不是很在意林赐。可是想到现在在众人面前被渎亵的人,差一点就可能是他,那副在烛火下对着她泪水潺潺美不胜收的羸弱神情,可能会被迫展露於在场所有心怀邪念的观众眼中,她就忍不住心中升起一股怒焰。
她忽然冒出一个想法——菡萏老祖,可比那邪物该死多了。
甚至,那邪物是在场唯一一个可以肆无忌惮惩奸除恶的人,比他们这些四处掣肘道貌岸然的人类自由得多。
「阿枳,你说,若有一物,虽害人,但只害当害之人,它也该死麽?」
她忽然问道。
亓枳张了张口,也看着菡萏老祖,目色有一瞬迷惘。
在不知邪物是邪物之前,就连掌门都在纵容那邪物。
「可,它是邪物……」
「邪物就该死麽?」
亓枳张着嘴,却无话。
不止凌韵想过这个问题。她,她的父母,还有掌门,听说走火入魔的背後是邪物作祟,都微妙地沉默了一下。
她没法去细想那沉默意味着什麽。那可是邪物啊,难道除了对它赶尽杀绝,还有什麽其他选项可供犹豫的不成?
「它……」
亓枳迟疑的回话断在口中。
「……它该死。」
冷厉的声音响起。齐何辜转过头来,神色肃沉。
「邪物性恶,即便今日不害人,明日也将害人,正道修士见必除之。」
第23章
合欢宗内门,弟子宿舍,院宅错落成片,俯瞰很是壮观。
很远的地方隐约传来冲天的喧嚣欢闹声,更衬得此处寂静。连鸟语都暂时舍弃了这片无聊的土地,往那花香团簇之处赶热闹。
除了某个光秃秃丶只生了两棵树的荒凉小院,不时传来声声s吟。
出声之人似乎十分难受,可惜方圆几里空旷无人,没有人来帮他。
所有人都去参加合花宴了。
屋内,肤色暗沉的男子狼狈地躺在地上,冷汗涔涔。有些奇怪的是,他身上穿着女子的服饰。
男子眉头愈发紧蹙,头发被汗打湿贴在脸上,又混了地上的灰,口中胡乱不清地念着听不懂的话,正是走火入魔的迹象。
若是细细分辨他的唇语……
「我……我是女子……」
女子?可他平坦的月匈月堂,还有夸下不容忽视的一团,分明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