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江在椅子上坐下来,“问了一下产业界报纸的记者,说是东邦制药公司在研制治疗精神病的药物方面,一向是独占鳖头。这个A·Z,就是一种最新型的药物,已经通过药理试验阶段,马上要正式投入生产。但不知为什么,产业界却突然传出了停止研制的消息。真是少有的事,已经投入了那么大的力量。”
“神经阻断药是…”
“简单说,就是一种类似麻醉剂的药,据说可以抑制兴奋。由于神经阻断药的出现,为那些采用任何治疗方法都不见效的难治的精神病,开辟了一条治越的道路。麻醉剂的应用范围很广,比如可以用它引出潜在时精神病病灶,使病人产生幻觉。由于治疗精神病药物的发达,精神病院也不那么黯然无光了,听说在欧美国家的出院率已经大大增加。”
“那么…”
“不知道是否和这次事件有关,但我想还是先汇报一下为好…”
“明白了,请继续注意动向。”
“是。”细江拿着报纸出去了。
……
神经阻断药?
矢村感到,事件的内幕颇为复杂。
细江是个老练的侦查员,从不夸大其词,具有灵敏的嗅觉。
看来,在停止A·Z的研制上,他已嗅出了什么。
就要看到冰山的一角了吗?
然而,为了摆脱罪行,酒井义广也使用了一种强力的“阻断药”。
(二)
在酒店里,坐在杜丘旁边的一个男人,对杜丘点了点头。
这是长野市车站附近的一家小酒馆。
晚上九点钟前后,正是营业的高峰。
来这儿的顾客大多是工人。
这个人侧杜庆的年龄相仿,不象是工人,但脸却被太阳晒得黝黑,他们并排坐在柜台前的一个角落里,想避也避不开。
杜正只待使劲低下头,喝着酒。
这个男人反来复去地扭动着拇指,似乎在显示他的手指的灵活。
“您在旅行吧?”迟疑了片刻,他和杜丘搭起话来。
“是的。”杜丘答道。
尽管他已经把外衣的领子高高地翻起来,但还是觉得这个人的视线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脸。
“那位潜逃的检察官,多半是跑掉了。”
当电视新闻报告了杜丘下落不明的消息后,这个男人说道。
刚喝下去的酒,顿时产生一股灼热,使杜丘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想,这里很危险,必须找机会迅速离开。
“真了不起,是个男子汉!”这个人一饮而尽,“俺要是有那个胆量的话…”
他的声音里充满哀伤和叹息,看来有些醉了。
“为什么?”
杜丘的话刚一出口,立刻后悔自己多言。
“我呀,是偷偷溜出来的。”他把话里的俺换成了我,说完又忽然轻轮一笑,“我老婆真是个温顺的女人哪…”
“那你为什么还要出走呢?”杜丘对他话里的弦外之音发生了兴趣。
“过于温顺,也让人受不了啊,老婆嘛。说这种事,你讨厌吧?”
“不,请说下去。”
说话之间,那人已喝光了五瓶酒。
“我老婆以为,我在公司里会步步高升,一辈子都能赚大钱。可那公司却是个沾亲带故的家天下,长工资不行,高升更无望。顶多当个科长,还得对上司低三下四,稍有违抗,立刻就被解职。一当了科长,那你就失去了人生的一切乐趣。”
他又要了一瓶酒,继续说:“我老婆毫不怀疑,只要依靠自己的丈夫,钱就会源源而来。这比整天唠叨丈夫不中用还厉害,终于使我忍受不了。可我并不讨厌我老婆,她其实是个好女人,是个能干的老婆…”
“啊,是啊…”杜丘接受了他往自己杯子里斟的酒。
“她对我那么坚信不疑,那么温顺,真使我受不了。我焦躁不安。到后来,连去公司上班都感到很痛苦。”
“因此,你就偷偷溜出来了?”
“我是在打发着浑浑噩噩的人生,可我老婆还对我寄以无限的希望,真是可笑…”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杜丘。
“您太太可能正为您得意呢。”
“她是个美人儿,很快就能找上个男人。请看这个。”他从衣袋里掏出一个金属丝编成的小人。
那是用金丝和银丝做的,精致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