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神,她也会死。
看什么雪啊?她回不来了。
泪水模糊了贺楠的视线,在滴落那刻,他握紧了梨花,竟冲了出去。
“主儿!你要去哪啊?”
这句问话,如石沉大海,贺楠牵走了后院的一匹马,不顾阻拦,闯出了城门。
寒风凌厉,拨开软云,乍破被隐藏起来的光景。
原来啊,那南街戏子,并不是真的戏子,他只是一位小国派来打探情报的细作。
但他没想到,自己会遇上那位聂家姑娘,她霸道极了,说什么都要他,说什么都嫁他。
他便娶了她。
因为,她是将军,他能获得更多的情报。
可是,这三年来,在面对她的真挚,她猛烈的爱意时,他怎么敢说,自己未曾动过心?
他只是一直在犹豫,在她和国家之间犹豫。
他认为自己能克制这样的情愫,但当他看见鹤月从死人堆里被翻出来,了无生息的那刻,他才发现。
自己的爱意早就融在了那年的春风里,在这年的寒冬吹拂着那寺庙前桑树上挂着的木牌,一笔一划刻着。
“鹤月,要岁岁平安。”
他希望,她能活下去,他不想要至高无上的地位,也不想再回去。
他要她,只要她。
可是她却再也醒不过来了。
……
鹤月死了,她以自己的命相抵,刺死了敌将,换来了聂家军的安全。
她又打了一场胜仗。
而灵堂内,是家人的失声痛哭,灵堂外,是无数百姓跪着。
而贺楠,他在浑浑噩噩中,收到了一封信,是鹤月的贴身丫鬟拿给他的,上面只有短短一句。
“我不怪你。”
原来,她都明白,原来她那天和他说的没事,不是让他不要担心。
而是,他所做的一切,她都不怨恨。
是啊,她那么聪明,和他待了那么久,他露出了那么多马脚,她又怎么会不清楚呢。
只是他想要赢,那么她就愿意输。
贺楠只觉自己的心口好像有刀子在剜,那一刻,漫天大雪飘落。
他站在鹤月的灵堂前,目光呆滞的说:“鹤月,下雪了,我来陪你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