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女不禁一怔,忽见眼前一花,一条身影在二匪之后冒起,低声道:“二位姑娘还识得在下么?”
陶珊珊只觉语言稔熟,猛然省悟,绽开如花笑靥,道:“你是星弟么?”
来人正是严晓星,忙掩好房门,道:“正是小弟。”陶小燕凝眸望著严晓星,恍若梦中相逢,难信此乃真实。
严晓星道:“时刻紧迫,要逃从速。”忙嘱二女如何行事。
二女被软禁多日,玉容清减,此刻精神大振,不禁相视一笑,多日忧苦闷烦为之一扫而尽。
陶小燕柔声道:“星弟,我俩穴道被制,武功暂失,何能逃出虎口。”
严晓星闻言不由呆得一呆,双掌倏地按在二女后胸。
二女同感一股如焚纯阳真气循著命门穴攻入。
约莫盏茶时分,二人阻滞穴道通畅如常。
严晓星忽向两匪鼻孔一抹,身形疾向床后隐去。
一双匪徒如同睡梦初醒,翻身起立,相顾愕然,道:“二位姑娘为何如此?”
陶小燕冷笑道:“别认为姑娘武功已失是好欺侮的么?庄主怎会在此深夜命汝等相请,分明不怀好意,不然休怨我姑娘手黑辣心。”
周青苦笑道:“小的怎敢欺骗二位姑娘,若有一句不实,必遭横死。”
陶珊珊道:“好,既然如此,你们带路吧。”周青潘大虎闻言趋出门去,领著二女而去。
清风庵主与双面佛沙嵩倾谈了一阵,忽皱眉一笑道:“他们怎还未到来?”沙嵩猛一击掌。
只见厅外飕的掠入一个瘦小汉子,道:“庄主有何吩咐?”
沙嵩沉声道:“你去瞧瞧周青潘大虎两人怎还未将二位姑娘请来。”
汉子转身奔出厅外,清风庵主道:“二女,庄主尚未查明来历么?”
沙嵩摇首苦笑道:“沙某受好友陶胜三之托,他言说他那两位嫡亲侄女无故失踪,谅尚仍在人世,托沙某查寻其侄女行踪……”
清风庵主忽轻喟道:“是那迷魂谷主陶泰麟一双掌珠么?想迷魂谷主夫妇先后失去踪迹,此乃武林一宗不解之谜,怎料二女亦重步其后尘……”语声突然一顿,目中神光电射,接道:“庄主所说二女是否就是她们。”
沙嵩摇首苦笑道:“敝庄一名手下路经良乡,于客栈中偶闻邻室二女对话,语里言间竟与迷魂谷大有渊源,是以施展妙计,将二女擒来舍下,不想二女坚不承认与迷魂谷主有何渊源……”
清风庵主冷笑道:“三木之下,何愁不吐真言。”
沙嵩道:“二女对沙某言说,倘或不信其言不实,尽可传讯陶胜三老师赶来,即可证实其言非虚。”
“所以沙庄主立即传讯陶胜三老师了。”
“正是。”沙嵩道:“陶老师不久即可赶至舍下。”
正说之间,忽见那瘦小汉子形色勿惶奔入大厅,道:“禀庄主,二女失踪了。”
沙嵩如闻雷击,猛地立起,面色铁青,大喝道:“二人已制住穴道,武功全失,怎会无故失踪。”
那汉子嗫嚅道:“属下闻听朱老四之言,周青潘大虎已领著二女在片刻之前已来此大厅,属下感觉必有蹊跷,为何途中未曾相遇。”
沙嵩闻言面色大变,道:“庵主我们走。”
屋外天黑如墨,寒风怒吼,大雪仍是漫空飞舞,庄中一片混乱,内外暗桩均言未曾见二女逃出形迹。
这是一不可解之谜。
沙嵩脑中忽闪过一个念头,急掠至孙雁住处,房门虚掩著并未落栓,他轻轻推开,但见孙雁拥被熟睡,鼻息甚浓,不禁一怔,目光四巡,只觉并无丝毫可疑处,又悄悄退了出去,暗道:“这两个丫头难道插了翅膀飞了出去。”天色微现曙光,二女失踪尚难寻出蛛丝马迹。
清风庵主道:“据庄主所言,贵庄防守严密,不论来人武功旷绝,来去自如,也无法将失去武功二女携之离去而一无所觉,分明是内贼所为。”
沙嵩赧然答道:“其中必有蹊跷,庵主说的极是,此必内贼所为……”
蓦地,只见一黄袍老人奔来,禀道:“夫人现在内堂有事与庄主商量。”
沙嵩颔首答道:“你速准备一桌素席款待庵主及五位少侠。”继向清风庵主笑道:“沙某去去就来,庵主见谅。”身如离弦之弩般穿出厅外,迅即掠往内宅。
只见其妻两眼红肿,瞥见自己,珠泪似断线般淌下,哭不成声。
沙嵩大惊道:“夫人为何如此?”
沙妻哽咽道:“福儿被贼人抢去,倘福儿有个三长两短,贱妾也不想活了。”
双面佛沙嵩闻言似为雷霆重击,目瞪口呆,面色大变,道:“福儿如何为贼人抢去的?”他垂暮之年,仅得一子,年方七岁,长得眉清目秀,聪明伶俐,爱如拱璧,百般呵护,仆媪伴随,不能或离,怎料遭此剧变,乍闻此言,生像天坍下来般,眼前只觉一片墨黑。
沙妻手递一张纸卷,道:“庄主请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