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上初中了,许佳宁几次主动提出可以学着做些简单的事,母亲看她长大了,这才犹豫着答应下来,让她在身边学着打下手,历练历练。
从初一时的茫然胆怯,到现在准高一时的从容平常心,花店的每一个小角落,她都越来越熟悉。
在岁月的洗礼下,她似乎获得了小小成长。
不知不觉,已经下午五点了。
南城夏天日照时间很长,但雨天总与平时不同,窗外阴沉晦暗,单看天色仿佛已经入了夜,玻璃窗上也全是雾蒙蒙的水汽。
客人一下子就少了,许佳宁啃了两口面包,揉了揉酸胀的双腿,坐下继续做数学题。
然而平静意外被打破——三两声抱怨由门外带至门内,一个戴着茶色墨镜的男生推门走了进来。
许佳宁从没见过这种夸张“搭配”。
在男生身后,一步之内紧跟着一个约莫三十岁的成年男人,神色毕恭毕敬,手里握着把雨伞,伞自然而然地斜倾向男生,力图挡住所有风雨,丝毫不顾及自己半湿的裤腿,似乎是个反应过度的保镖。
而这个男生虽然个子很高,但气质相对青涩,大概也就是刚上高中的年纪。
身上穿着的蓝灰条纹刺绣衬衣,半点雨水也没沾上,仍保持着衣裳的精致与高贵。
鼻梁上的那副茶色墨镜,与偏白的肤色对比鲜明,他走进室内也不愿摘下,于是遮住的双眼难辨神色,也叫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许佳宁盯着男生看了几秒,心里只升起一个念头:“雨天戴墨镜,装什么酷?”
薄荷
心里话最终没能化为口头话,良好的职业素养促使许佳宁微笑着迎上前去,准备询问他们的需求。
不想那个保镖模样的男人先一步朝她摆摆手,将她拦下,客气道:“不好意思,暂时不需要,我们少爷就是想下车透透气。”
少爷?
面对这种浮夸的称呼,许佳宁听了就想偷偷翻个白眼。
合着就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公子哥,在保镖的保护下,到她家这小花店里免费躲雨来了。
见她来招呼生意,还要拦下,生怕她打扰了他家少爷的清静。
“你们……”许佳宁欲言又止。
“抱歉,如果影响了你的生意,还请见谅。”保镖从钱包里拿出一沓钞票,递到许佳宁面前。
钱到手边,没有不接的道理。接时她没好意思细数金额,但摩挲在手心的触感,粗略估计也有一千了。
于是许佳宁心里的火苗还没来得及燃起,就被浇灭了,语气跟着变得和软,转了弯:“不影响的,你们随意。”
男生真是个寡言少语的,从头至尾没说一句话,已独自走到弧形花瓶展架前,悠闲地看起花来。
见这两人完全不需要招待,许佳宁也就省去了一份功夫,使得她能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其他客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