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辉莫名其妙的问:“怎么了?”
“没什么,你们两个真够奢侈的,还开着手电。”
张建辉把手电关上了。屋里有一盏油灯。
“吹灯吧!”陈学看了一眼正在擦凉席的季然说:“穷干净。”
季然睡在角落,张建辉让给他睡的,季然也帮他把那一边的凉席也擦了下,张建辉跟他说了声谢谢。季然摇了下头,到外面把毛巾重新晾在了绳上,最后一个上床的,他把灯吹了,也在凉席上躺下来。
一躺下后,困意就上来了了。还是太累了。本来下山的时候还有点儿力气,但洗完这个澡,浑身就松懈下来了。
季然使劲眨了下眼,想听陈学说点儿什么的,他不讨厌陈学多话,他想要知道知青的事情,就需要有个多话的人。
但另一个角落里的陈宏明冷声说:“别说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陈学咕哝了两声:“又一个爷,以为自己是天皇老子啊,来这里还这么独。”
陈宏明没说话,但他拍了下凉席,用的力度还挺大,这么多人压着,季然都能感觉到他身下的床板动了下,季然心想他的手肯定很疼。
陈学终于安静了,季然听见他旁边的张建辉叹出一口长气去。
季然后面也迷糊了,跟系统说:“太累了,明天再看看谁是主角吧。”
233跟他说:【少爷,不用着急的。】
季然也知道不用着急,主角总会出来的,他就是想看看他。
第二天张建辉醒的时候把季然也叫醒了,只是季然坐在床上迷症了一会儿,慢腾腾爬下来的时候,屋里就剩他自己了,知青们做早饭、吃早饭去了。
季然到院子里的时候,看见比他早起一会儿的陈学正在拽他晾在绳上的外套。季然大概明白昨天那件脏衣服是谁的了。
他走到陈学面前跟他道:“昨天也是你穿了我的衣服吗?”
陈学被他这么直接的问出来吓了一跳,咳了声:“……什……什么啊,衣服都长的一个样子,我哪知道谁是谁的?”
季然哦了声:“那我替你想想,你的衣服昨天没洗,昨晚回来后就跟镰刀挂在了一块儿,晚上洗澡的时候穿着背心去的。”
他的语气毫无起伏,面上也没有生气,真的像给陈学回忆他衣服在哪儿一样,
陈学反而被他镇住了,他也18岁左右,被他这一番话骚的脸红,最后扔下一句:“不就是穿了你件衣服吗?!还给你!小气鬼!”
季然也没有跟他说,这不是小气不小气的问题,而是他真的不想穿脏衣服。
季然把衣服穿上,去吃了早饭,没有急着去工地,而是跟赵月借了针线剪刀,坐在床板上把他的洗脸毛巾裁了一块儿,对折着缝起来。
不是包手指头,指头已经好了,结疤了,他是要包掌心,昨天磨红了的地方今天也没有消下去,季然怕今天再干一天就要起泡了。
都弄完后,他才去了昨天的地头上,虽然手上包上了布条,但也不是一会半会儿就能快起来的,他的腰跟要断了似的,比昨天还厉害。
他下边地里的张海鸥也起身捶了好几次腰了,跟她下面的赵月说:“我怎么感觉腰跟断了似的呢?昨天还没有这么严重的。”
赵月也点头:“咱们才割了三天,不适应,后面可能就好了。”
张海鸥叹息一声:“本来我以为锄地就是最累的了,没想到割麦子这么累。我感觉今天这半亩地我都割不出来了。”
“我也是,我好像歇一歇啊!”
几个人正小声的抱怨着的时候,突然听见下面大喇叭的声音:“同志们,都加把劲啊!县里天气预报说明天有雨,咱们要赶紧抢收!”
季然握着镰刀顿了下,抬头看了下天空,依然艳阳高照,没有一点儿下雨的样子,难道这边下雨不凉快一点儿吗?
但其他人感觉速度都加快了,二队长拿这个喇叭满地里吆喝,唯恐别人听不见。他还特意到季然地头上喊了一声:“知青同志们,加把劲啊!你们看看人家对面,已经割出来了!”
但他就算在季然耳边喊也没用,季然没有偷懒,他就是割的慢,这次不止他一个人慢,就连上面的张建辉也比昨天慢下来。
所以季然没有管喇叭,只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下汗,今天他的装备就齐全点儿。
喝了口水后继续慢悠悠的割,真的快不了。
二队长看他们几个慢腾腾的样子嫌弃的走了,他刚走,陈学就切了声:“装的跟大尾巴狼似的,就知道吆喝,自己怎么不干呢?”
陈学平时嘴碎,但今天这句话说到每个人心里去了。张建辉想说点儿什么觉悟高的话都咽下去了。
二队长叫李二贵,他从这个知青点儿又晃到了另一个,到了这里他语气明显就变了,不跟领导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