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周其律:在家。】
&esp;&esp;豆大的雨滴落在手机上,陶汀然擦了一遍又一遍,一时不知道是被戏耍后的生气多,还是失望更多。
&esp;&esp;【陶汀然:不是说要来学校吗?】
&esp;&esp;【周其律:逗你的。】
&esp;&esp;【周其律:在等我?】
&esp;&esp;雨势越发大,他淋得半湿,发癔症似的站在路边看手机,一动不动。龚凯看不下去,下车把人塞进后座。
&esp;&esp;“你是考试考砸了还是挨老师骂了?这么魂不守舍的。”龚凯拍拍衣服上的水珠,把中控箱上的纸巾扔到后座。
&esp;&esp;“谢谢。”陶汀然扯了两张纸擦干手机屏幕,在键盘上点了两下。
&esp;&esp;【陶汀然:没有。】
&esp;&esp;校门右侧的那条梧桐道上,周其律看了眼消息。
&esp;&esp;【周其律:那就好。】
&esp;&esp;手机在周裕仓那里藏了三天,电量耗尽。他从医院回到县里那个筒子楼,充电、洗漱,然后给林栋打电话说明情况,请了两天假。
&esp;&esp;手腕缠着纱布不方便,洗澡时身上的伤口碰水就针扎似的疼。
&esp;&esp;他耳后也贴着纱布,难免碰着戳着,打湿了还得跑一趟诊所换药。权衡再三,最后下楼到发店洗的。
&esp;&esp;忙忙碌碌半下午,只为了让他看起来没那么狼狈。
&esp;&esp;飘风急雨迷了眼睛,前路变得艰难又模糊。周其律驶离学校,他被雨淋得像一只找不到屋檐躲雨的流浪狗。
&esp;&esp;在这一刻,周其律突然庆幸龚凯比他先开口叫陶汀然。
&esp;&esp;还好没叫出口。
&esp;&esp;不然得平白同他淋这一场雨了。
&esp;&esp;当天晚上周其律就发起了烧,晚上热得睡不着,听室外屋檐坠落的雨滴敲钟似的砸在窗户钢棚上。
&esp;&esp;他一会醒一会睡,时冷时热,熬到六点,伸手摸到枕边的手机给老农请假。
&esp;&esp;强撑着最后点精神给陶汀然发消息。
&esp;&esp;【周其律:今天请假了,别等我。】
&esp;&esp;手机开着振动,屏幕亮一亮,陶汀然就醒了。
&esp;&esp;他摸寻过手机眯着眼睛看了看,坐起来发半晌神才回了个好。
&esp;&esp;陶汀然本来不是会追问别人私事的人,但好几天没见,他实在没忍住胡扯些什么,试图从中套点儿话。
&esp;&esp;【陶汀然:你要去上班吗?】
&esp;&esp;过了一分钟,对方没回。
&esp;&esp;【陶汀然:什么时候下班?】
&esp;&esp;【陶汀然:农老师昨天说等你回来要去他办公室补考。】
&esp;&esp;他不间隔地发了七八条,出门上学前也没得到回复。
&esp;&esp;最后陶汀然问:今天可不可以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