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个类型的异能者有个很显著的毛病,因为搞研究需要很专注,而这种专注有时候会变成钻牛角尖。
就像现在,席宴山把祝星的尸体放在一张手术台样的台子上后,便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
岑谐看到祝星的尸体并不怎么惊讶,他看着四周的透明房间,也大概能猜出是怎么回事了。
每个透明房间里都有一个人,不同年龄阶段,孩童,幼年,少年,青年……
的祝星。
岑谐猜他们被关在这些饲养舱一样的房间里从来没有出去过,每个人脸上都是一片空白,像画龙点睛里等待点上眼珠的龙,无知,呆滞。
每个人都是祝星,不同阶段的祝星,仿佛一个扭曲的四维空间。
他被这个大笼子罩住之后,席宴山什么都没干,而是直接匆匆离开,这会儿又抱着祝星血淋淋的尸体回来,岑谐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忍不住冲席宴山喊话:“席宴山,祝老师怎么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席宴山至若未闻,温柔地把祝星放好,轻轻脱掉他的衣服。然后打来水,用毛巾沾了水为他擦拭身体上已经干涸的血迹。
他甚至还用温度计测量了水的温度,严谨的态度也像在做研究。
岑谐怒视着他,忍不住破口大骂:“量水温干什么?尸体又不会嫌水凉,你个神经病!”
席宴山鸟都不鸟他,就这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把祝星身上脸上的血污擦干净,又给他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然后把祝星抱在怀里,两人静静依偎在一起,一动不动。
岑谐就在笼子里,看着这诡异的一幕,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久到他都怀疑席宴山是不是睡着了。
体能类异能者对能量的需求极大,说简单点就是很能吃,岑谐早上只吃了几个小饭团,此时饿得前胸贴后背。席宴山似乎是故意的,并没有给他任何吃的,要的就是他体力不支。
岑谐摸了摸兜,把里面那个凉透了的小饭团拿出来,一边吃,一边恶狠狠地瞪着席宴山。
这时,席宴山终于有了动作,他把祝星抱起来,走到大厅另一侧,摁下按钮,墙壁唰得一下整个打开。
岑谐手里拿着饭团,看到这一幕时又震惊了,里面是无数个休眠冷冻舱,像一个个蚕蛹,透过透明的舱门可以看到里面全是祝星的尸体,数不清到底有多少具。
岑谐后背发凉,感觉毛骨悚然,突然意识到整个实验室,其实就是一个祝星工厂。
那些透明房间,是祝星生产线。而这满满一墙壁的冷冻舱,则是祝星展示柜。
席宴山把祝星的尸体放进其中一个冷冻舱内,然后就往墙后去了。过了没一会儿,岑谐看到其中一间透明房间的灯暗了下去。
又过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席宴山抱着一个崭新的,沉睡中的祝星出来,目不斜视地从岑谐身边过去,再次离开实验室。
“……”
岑谐坐在笼子中央,无可奈何地吐了口气,和四周透明房间中的祝星们茫然对视。
应逐在医院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他昏死在大街上,被匆匆赶到的陈秘书带来急救。
他坐起来,抬手摸了摸缠在眼睛上的纱布,又放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