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才说:“你试着睁下眼睛。”
应逐睫毛抖了抖,眼皮试探般颤了几下才把眼睛睁开,眼前视线一片模糊,岑谐在他眼里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
岑谐看着应逐失焦的眼睛,不禁想到了他在记忆卡里朦胧的眼神,心里有种忍不住的悸动。
哗啦啦,心里像有一串风铃在摇颤。
应逐眨了眨眼,开口:“眼睛没事。”
岑谐回神,嗯了一声。又过了几秒,才说话:“用水冲一下,多冲一会儿。”
应逐摘了眼镜之后就是半个瞎子,茫然地转了转头,问:“淋浴在哪里?”
岑谐迟疑了一下,牵起他的手,把他牵到淋浴下面,又把花洒塞到他手里。做完这些他还不走,仍在那里站着,没话找话:“你眼睛近视得那么厉害啊?”
应逐:“嗯。”
他摸索在墙上找到了开关,把水打开,水花溅出来,晶莹闪耀。
岑谐后退了几步避开水花,退到了门口还是不走,倚着门框跟他说话:“你近视多少度?”
应逐:“七百多度,还有散光。”
岑谐哦了一声,没再说话,就静静地倚在门框上看着他。
冲了一会儿,应逐突然开口:“你要看到什么时候?”
岑谐也不觉得害臊,反而还挑衅似的吹了声口哨。
应逐没再理会他,又冲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摸索着从一旁的架子上找沐浴露,摸到一瓶后问岑谐:“这是沐浴露吗?”
岑谐看了一眼:“是洗发水。”
应逐闻言也没放回去,直接压出两泵把头洗了,然后顶着一头泡沫又去摸另一个瓶子,问:“这是沐浴露?”
岑谐:“是。”
应逐弄了沐浴露开始洗身上,他没有赶岑谐出去,也不太在意被这个人看到。
也许因为性别相同,他们都是oga,不用担心对方在自己处于弱势的当下标记自己。可能还因为在记忆卡里做那种事的时候自己是主导方,种种因素叠加,这让应逐对岑谐很难生出戒备心,反而有一种莫名的纵容。
午后眼光悠长,整间浴室都被照得光透。
洗完又冲水,应逐根据眼前模糊的轮廓摸到挂在一旁的浴巾,把身上的水渍擦干净。转身的时候,整个后背完整地露在岑谐面前。
岑谐看着他的后背愣住了,问:“你背上的伤是什么时候弄的?”
应逐转身,冲着他的方向问:“怎么了?”
岑谐又问了一遍:“什么时候弄的?”
应逐:“三年前市中心广场的恐怖袭击,当时警力不够,我带厄舍监狱的狱警去支援,中了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