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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0(第1页)

第61章车与房车子房子票子金镯子

一听林闻安的话,赵伯昀便不由眯起眼来,黑胖的脸上也露出探秘似的、意味深长的笑,他快步走下御阶,一只厚实的手掌箍住林闻安的脖颈,凑近了低声道:“快说!此等大事竟到了要成亲的地步你才告诉朕,好可恨!”

片刻后,得知他想要娶的是姚博士的孙女后,赵伯昀如遭雷劈、大受打击,箍着林闻安脖子的手也松了劲:“你要娶姚家女?怎么会是她呢!朕记得姚博士的孙女儿不是小你良多吗?你论辈分,都是她叔父了啊!且门不当户不对的,如何匹配啊!你不会是为报你先生的恩情才如此做吧?”

林闻安被他无心的一句“小你良多”“是她叔父”扎得心口疼,正欲开口分辩,赵伯昀却已越想越远,愁容满面,比他还痛不欲生:“你们成了亲家,那朕岂不是更没法子摆脱姚博士了?日后溜出来寻你玩,岂不是还要被他唠叨?他总说什么不成体统什么当为君表的,朕听得心里实在烦闷,亏你能受得了……”

他越想越觉前景灰暗,焦躁地围着林闻安踱起步来,苦口婆心劝道:

“不成不成!明止啊,老学究教出来的孙女儿定也是个小学究!趁尚未提亲,赶紧另觅良配!换一个!太后认得不少世家贵女,个个都容色姝丽……对了!章贵妃族中也定有好人选,章氏多美人,你要不要见一见?明止?哎……话还未说完,你冲朕作揖作甚!你别走啊,朕还没让你走呢!回来!林闻安!你这混账!你胆敢藐视君上——”

林闻安只背对着他挥了挥手,果真走了。

出得宫门,他并未往家里去,罕见的,领了林三郎兄弟俩去马行街买马。

林三郎二人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林闻安乃四品要臣,整日里腿着去上衙才是异类呢!买一匹马,倒也合乎常理。

马行街尘土微扬,空气里浮动着干草、牲畜与皮革混杂的气息。两旁马厩林立,马匹嘶鸣此起彼伏。两人帮着忙前忙后地张罗起来,寻了个精干的相马先生,接连走了几家养马行,看了不知多少匹马,才最终在一处宽敞的厩前停步,相中了其中一匹三岁的母马。

这马儿是白棕花杂毛的,个子不高,但骨架粗壮,性情也温顺。

相马先生掰开马口细瞧齿龄,又翻看马蹄,查验眼耳,甚至捏起地上几粒马粪捻了捻,确保健康无病,才对林闻安等人道:“此马不错,虽是驽马,但已是驽马中的佼佼者了。您瞧它的四蹄,粗壮结实,必能驮货走远路。”

林闻安目光在那白花马身上停了停。

这马的脸不似其他的马儿那般长,腮帮子还嚼着草,便显得更加胖乎憨实。杂毛下,是一双棕色水润的大眼,马儿的睫毛都很长,扇子似的,忽闪忽闪地望着你,也不怕人呢。即便方才被相马先生拉蹄子、捏耳朵相看时,那嘴里也还不停地嚼着草,十分淡然。

怎么越看越有些眼熟……他心头一动,轻咳一声,挪开了视线。

想来……如意一定会喜欢的。

便也没纠缠,当即便让取契书来,预备付账。

那马贩子早看出他是官吏,又见他腰间系着鱼袋,便知晓官位不低,从方才便一直殷勤地候在旁边,却知晓分寸地没有多话,由着他们相看,但凡有问的都答得如实恳切,一点不敢夸大扯谎,果然这便定下要买了。

马贩子一喜,眼珠一转,堆起满脸热络的笑:“郎君性子爽利!小的自然也不能小气。”说着,手脚麻利地奉上一套簇新的上好鞍鞯马镫,顺手又将一只气息奄奄、天生瘸腿的驴崽子硬塞进林四郎怀里。“这驴没甚大病,就是天生是个瘸子,站不起来吃奶,它的娘嫌弃它,不肯喂它,郎君只管拿回去宰了,肉嫩得很!”

这贩子说得豪气,林闻安本想推拒,转念又想,这些蓄养牲畜的贩子,每年总有些残弱病驹,卖不掉,弃之可惜,养着费料,最终不是自家炖了,便是如此充作添头送人情,是习以为常之事。

自己不要,明儿也会进旁人的锅里,成了驴肉火烧,不如先捎带回去,回头再叫林家俩兄弟送到猫犬医馆里问问,看看可还能收治。实在不成,费些力气,送到郊外的牧养监,也问问医治战马的兽官可有法子。

他低头又看了看林四郎怀里那只瘦得皮包骨、站都站不起来却还竭力在他怀里拱想找奶喝的驴崽子,便改了口,道谢收下了。

能活着……还是要活着……

一匹马花光了林闻安荷包里以备不时之需的交子,林三郎牵着马,林四郎抱着驴,林闻安发着呆,三人就这么往回走了。

林三郎与林四郎都跟在后头,两人默契地挤眉弄眼,无声地交流着:

“买了马也不骑,大人又为何要买马呢?”林三郎眼睛飞快往林闻安背上瞟,又往马身上努嘴。

“我不知啊!”林四郎摇摇头,又愁眉苦脸指着怀里的驴崽子道,做了个扭脖子的动作:“真要杀这驴吗?我下不去手啊……”

“那谁养呢?这驴只怕也养不大,养大了也驮不了东西。”

“唉,它还咬我衣带子呢,它还想活呢。”

两人在后头的眉眼官司,林闻安并没有发觉。

他脑海中又一次细细思索着,如意前夜所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们躲在漆黑的货架深处相亲,后来,如意将脸埋在了他胸前,闷闷地道:“林闻安,我们还不能成亲。”

她将脸埋在他胸口蹭了又蹭,有些羞赧,又有些孩子气地用指头在他背后画圈:“我…我…都还没和阿爷说呢!而且,我以前听人说,成亲是大事儿,房子车子票子金镯子,少一样都得抡嘴巴子……你的心意我晓得了,我也知错了,再不逗你了。但这事儿暂且还不能急呢!”

说完,她便滋溜跑了。

这话在林闻安脑中回转,一夜未眠,次日上值都带着几分思索。

房子。他有。

车子……是车马吧?这的确没有,但可以有。

眼下也已有了。

票子?交子?他思忖一夜,最后神情严肃地将那封已写好的、催请父亲速来汴京提亲的家信投进了火盆里。在军器监当值时,他又重新提笔,郑重地另写了一封,请阿爹务必先将抚州家中所有铺面、田产、现银细细盘算清楚,看看到底能家里有多少“票子”。

林闻安家中如今倒不算穷困,他爹林逐虽早早辞官领着全家回了抚州,又为他和阿娘治病而近乎掏空家财。但他爹是有些运道在身的,阿娘去世后,他郁郁寡欢,便被不知好友还是损友的,拉着去勾栏瓦舍看赛马,谁知看一次中一次,中一次置一次田地。

后来抚州的瓦舍勾栏都不许他爹进门了。

林闻安上京时,家里好似已经有几百亩的水田了,铺子好似也莫名其妙又多了好几间,他爹如今在抚州是出了名的狗屎运。

除了家财,林闻安其实还大致算了算自个的俸禄,将细目都列明了,如今正揣在他袖子里,预备连着今日的马,一同给如意过目。

至于金镯子……这的确是个急不得的事儿。

大宋一向是厚嫁,女方嫁妆中,夫家也需按例须添置一份金器财帛,作为“添妆”。添得愈多,新嫁娘晒嫁妆时,便会愈发体面。

故而林闻安更疑惑了。

金镯子……怎么只要镯子呢?他分明记得妹妹月月出嫁时,夫家是备了整整一匣子十八件头面作添妆的。

他一路走,一路想。今日买了马,算是了却一桩。

明儿便叫丛伯去钱庄里多兑些交子出来,今日问过如意喜欢何等花样后,便去金银铺订做一套二十八件的头面,务必请最好的师傅,细细地做,哪怕做上三五个月也无妨。

当年月月出嫁,族中婶娘便说过,夫家送来的金器头面,是新嫁娘的脸面,万万轻忽不得。如意说不急,想来正是此意。

先前,应当是他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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