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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暗夜微光现转机(第1页)

令妃将彩霞接入钟粹宫调养,太医院每日送来的金疮药混着名贵药材,总算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卧床的日子里,彩霞常望着窗外的天空呆,钟粹宫的飞檐比储秀宫多了几分柔和,檐角铜铃随风轻响,倒像是江南水乡的摇橹声。

这日午后,金锁又来探望,手里还提着一篮子新鲜的荔枝。“姐姐快尝尝,这是皇阿玛赏给令妃娘娘的,特意让我给你送来。”金锁剥开一颗荔枝,雪白的果肉晶莹剔透。

彩霞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在口中散开,却突然想起皇后宫里严苛的规矩——未得赏赐,宫女连主子吃剩的点心都不能碰。她望着金锁无忧无虑的样子,忍不住问:“你就不怕皇后找你麻烦?”

金锁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怕什么!皇阿玛和令妃娘娘都护着我们呢!再说了,要不是姐姐你……”她突然住了嘴,眼圈泛红,“要不是你,我们还不知道要被皇后算计成什么样!”

正说着,门外传来脚步声,是令妃身边的贴身宫女翠玉。“彩霞,娘娘宣你去偏殿。”彩霞挣扎着起身,由翠玉搀扶着来到偏殿。令妃身着月白常服,斜倚在软榻上,见她进来,亲自起身相迎:“可好些了?”“多谢娘娘挂念,奴婢已经大好了。”

彩霞福了福身,膝盖仍隐隐作痛。令妃示意她坐下,屏退左右后,神色凝重道:“本宫今日叫你来,是有件事要与你商议。皇上已下令彻查皇后党羽,安公公等人都被关进了慎刑司。只是……”

她顿了顿,“皇后毕竟是六宫之主,皇上念及夫妻情分,不好做得太绝。”彩霞心里一沉,她明白令妃的意思。皇后根基深厚,就算失势,也不会轻易倒台。

而自己,不过是这场宫斗中的一颗小小棋子,随时可能被舍弃。“娘娘的意思是……”令妃轻叹一声:“本宫想保你周全。正巧近日收到消息,礼部侍郎赫舍里·文远家中缺个掌事丫鬟。

那文远是正三品官员,家中人口简单,你若去了,也算有个好去处。”彩霞愣住了。离开皇宫,去给官员做丫鬟?这对她来说,是从未想过的出路。可想到在宫里朝不保夕的日子,想到皇后随时可能卷土重来的报复,她咬了咬牙:“一切全凭娘娘做主。”

三日后,彩霞换上一身崭新的布衣,在宫门口与金锁等人告别。小燕子哭得稀里哗啦,拉着她的手不肯放:“彩霞姐姐,以后你要是受欺负了,就回来找我们!”金锁也红着眼圈说:“对!我们一定帮你!”

彩霞强忍着泪水,笑着说:“傻丫头们,我这是去享福呢。你们在宫里也要小心,别再闯祸了。”马车缓缓驶出紫禁城,彩霞透过车窗,最后看了一眼那巍峨的宫墙。

曾经,她以为自己会在这里困一辈子,如今,却意外得到了自由。可这份自由,真的能给她带来幸福吗?她不知道。赫舍里府位于京城繁华地段,朱漆大门气派非凡。管家王嬷嬷将彩霞领进府中,一边走一边介绍:“你以后就负责少爷书房的杂务。我们少爷生性纯良,只要你手脚勤快,定不会亏待你。”推开书房门的那一刻,彩霞见到了赫舍里·文远。

他身着藏青色长衫,正伏案写字,听见动静抬起头来。四目相对,彩霞心中一震——这位少爷生得剑眉星目,温润如玉,倒不像是个官宦子弟,倒像是个饱读诗书的书生。

“这就是令妃娘娘推荐来的丫鬟?”文远放下毛笔,上下打量着彩霞。王嬷嬷连忙说:“正是。这丫头在宫里伺候过皇后,手脚麻利,又识些字,定能把少爷的书房打理得妥妥当当。”

文远点点头:“既如此,你就留下吧。以后唤我少爷便好。”就这样,彩霞开始了在赫舍里府的生活。她每日早起晚睡,将书房收拾得井井有条,还时常帮文远整理书卷。

渐渐地,她现这位少爷与其他官宦子弟不同,他不喜应酬,只爱读书写字,还经常给府里的下人们讲些诗词典故。一日,彩霞在整理书架时,一本《牡丹亭》不慎掉落。文远俯身去捡,两人的手不经意间碰在一起。彩霞如触电般缩回手,脸涨得通红。

文远也有些尴尬,咳嗽一声道:“你……可读过这本书?”彩霞摇摇头:“奴婢只在宫里听姐妹们提起过,说这是本禁书。”文远笑了笑:“禁书?不过是写了些情情爱爱罢了。”他翻开书,指着其中一段念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你说,这世间真有这般纯粹的感情吗?”

彩霞低着头,不敢看他:“奴婢不知……”文远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目光温柔:“或许有吧。”日子一天天过去,彩霞与文远之间渐渐生出一种微妙的情愫。可她深知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个丫鬟,又怎敢妄想与少爷有什么结果?

她只能将这份感情深深埋在心底,每日里默默做事,偶尔能得到文远一个微笑,便觉得满心欢喜。然而,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

正当彩霞沉浸在这平静而美好的日子里时,一个消息如晴天霹雳,打破了一切——皇后复位了。消息传来的那夜,彩霞彻夜未眠。她知道,皇后不会放过自己。在这赫舍里府,她真的能躲过皇后的报复吗?而她与文远之间刚刚萌芽的感情,又将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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