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三十一年的深秋,京城的风裹着枯叶掠过正阳门。柳红握着匕的手沁出冷汗,眼前是十几个凶神恶煞的打手,领头的疤脸汉子冷笑:“小燕子的朋友?今儿个就让你们知道,在京城撒野的下场!”
柳红旋身躲过劈来的木棍,匕划破对方衣袖。她自幼在街头摸爬滚打,拳脚功夫不输男子,可寡不敌众,后背很快挨了一棍,火辣辣的疼。千钧一之际,一声清脆的马蹄响刺破长空,白衣少年挥鞭抽向打手,惊马嘶鸣间,众人作鸟兽散。
“多谢公子救命!”柳红撑着膝盖喘气,抬眼望去,少年束着玉冠,眉眼间透着贵气,却毫无骄矜。“在下福康安,姑娘为何与这些人起冲突?”少年翻身下马,递来一方干净的帕子。
柳红擦去嘴角血迹,冷哼道:“他们要强占流民的地,我看不惯。”她没说,这些流民里有小燕子接济过的老弱,自己不能坐视不管。福康安眸光微闪,似是没想到一个女子竟有这般侠义心肠。
这场相遇,如同一粒石子投入深潭,在柳红的生命里激起层层涟漪。此后数月,福康安常出现在京城的市井角落,有时带着精致点心,有时送来新制的匕。柳红嘴上嫌弃他“公子哥不知人间疾苦”,心里却渐渐习惯了这份陪伴。
一日,两人在茶楼听书,台上正唱《穆桂英挂帅》。福康安突然道:“柳红,你若生在军中,定是员虎将。”柳红咬着糖炒栗子,笑道:“少拿我打趣,我不过是个混江湖的。”话虽如此,她却想起昨夜梦到自己身披战甲,醒来时满心怅然。
然而,好景不长。乾隆皇帝一道旨意,福康安被派往云南平定叛乱。临行前,他在柳红常摆摊的巷口等了整夜,只留下一封信:“待我归来,必不负卿。”柳红攥着信笺,看着天边残月,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她何尝不知,世家公子与江湖女子,本就隔着万重山。
云南战事吃紧的消息不断传来,柳红每日在街头打听,却只能从说书人口中拼凑福康安的战绩。这日,她正与人切磋武艺,突然有官兵闯入,领头的宣读圣旨:“平民柳红,护驾有功,特赐封为五品安人,择日嫁与福康安将军为妾。”
柳红如遭雷击。她从未想过,再见竟是以这样的方式。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福康安已有正妻,是大学士傅恒之女。她捏碎手中的茶杯,对传旨太监道:“我柳红不做他人妾室,这旨意,请拿回去吧。”
这个消息犹如一阵狂风,迅席卷了整个京城。人们议论纷纷,对于柳红的行为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
一些人认为柳红实在是不知好歹,竟然拒绝了福康安这样的权贵。他们觉得柳红简直就是不识抬举,错过了一个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绝佳机会。
然而,也有一部分人对柳红的决定表示赞赏。他们称赞柳红有着铮铮傲骨,不为权势所动,坚守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福康安得到了这个消息。他心急如焚,连夜策马赶回京城。当他赶到柳红的门前时,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久久不肯起身。
“红儿,我本想在立功之后,堂堂正正地求娶你为正妻。可是,皇命难违啊……”福康安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和哀伤。
柳红站在门后,听着福康安的诉说,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停地滚落。她知道福康安的难处,但她也明白,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远。
“福康安,你我终究不是同路人。你的世界充满了权力和争斗,而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莫要再来了,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可能了。”柳红的声音虽然颤抖,但却异常坚定。
说完,柳红缓缓转过身去,背靠着门板,仿佛这样就能挡住福康安的一切。而门外的福康安,依然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那无尽的哀伤,在夜空中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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