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的药香弥漫在福康安的寝殿,柳红守在床边,数着他腕间脉搏的起伏。三日前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峙后,福康安因旧伤复陷入昏迷,乾隆皇帝特命三位太医轮流诊治,却仍不见起色。
"柳姑娘,该换药了。"小太监捧着药碗进来,打破了死寂。柳红接过药碗,用帕子蘸取温水,轻轻擦拭福康安苍白的脸。指尖触到他脸颊的胡茬,想起初见时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如今却虚弱得像片枯叶,眼眶不禁泛红。
深夜,柳红伏在床边打盹,突然感觉到手指被轻轻握住。她猛地抬头,正对上福康安含笑的眼睛:"再哭,可就成小花猫了。"沙哑的声音里带着调侃。柳红又气又喜,抓起枕头砸过去:"你还知道醒!吓死我了"话音未落,已扑进他怀里,泪水浸湿了他胸前的纱布。
福康安轻抚她的长,将下巴抵在她头顶:"红儿,这次多亏有你。"他顿了顿,声音愈温柔,"等我痊愈,我们就"话未说完,寝殿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永琪神色匆匆地走进来,身后跟着脸色凝重的令妃。
"皇上宣你们即刻觐见。"永琪的目光在两人紧握的手上停留片刻,"太子谋反案虽已了结,但朝中暗流未平。"柳红心中一紧,下意识握紧福康安的手。福康安却镇定地起身,披上外袍:"走吧,有些事,终究要做个了断。"
乾清宫内,乾隆皇帝端坐在龙椅上,案头堆满弹劾奏折。见到福康安,他难得露出一丝欣慰:"康安,你此次护国有功,朕准你所求。"福康安与柳红对视一眼,双双跪下。"儿臣斗胆,请皇上赐婚。"福康安声音坚定,"柳红虽无家世背景,但于儿臣有救命之恩,此生非她不娶。"
殿内一片寂静。柳红屏住呼吸,望着高高在上的皇帝。片刻后,乾隆笑道:"好!朕就赐你们一段佳话!不过"他神色转为严肃,"柳红,你既嫁入皇家,便要恪守本分。"柳红挺直脊背:"民女明白。但有一点,若有人敢伤福康安分毫,我定不会善罢甘休!"
此言一出,殿中大臣皆惊,却见乾隆抚掌大笑:"好!不愧是让康安倾心的女子!"就这样,一道圣旨,将江湖儿女与将门公子的姻缘写进皇家玉牒。
婚礼那日,整个京城张灯结彩。柳红身着凤冠霞帔,坐在八抬大轿中,听着外面喧天的锣鼓。掀开轿帘的瞬间,她望见福康安骑在白马上,红袍似火,眉眼间尽是温柔。"小心脚下。"他伸手搀扶,掌心的温度透过喜服传来。
洞房花烛夜,福康安为她卸下凤冠,忽然从袖中取出一物。柳红定睛一看,竟是当年她塞进行囊的淬毒匕,刀刃上还刻着新的小字:"与卿同行,生死无悔"。"这匕,我一直带在身边。"福康安将她搂入怀中,"就像你,早已刻进我心里。"
婚后,柳红虽成了将军夫人,却不改江湖本色。她在府中辟出练武场,教仆人们拳脚功夫;福康安出征时,她便坐镇后方,将府中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每当夜幕降临,两人常坐在花园中,福康安抚琴,柳红舞剑,月光如水,洒落一地温柔。
多年后,他们的孩子在庭院里追逐嬉戏。柳红靠在福康安肩头,听他讲述当年江南查案的惊险。"若不是你,我怕是早就"福康安话未说完,被柳红捂住嘴:"说什么傻话,往后的日子,我们还要一起看遍这世间繁华呢。"
远处,紫禁城的轮廓在暮色中若隐若现。曾经的血雨腥风,都化作了岁月里的点点星光。柳红望着怀中熟睡的孩子,又望向身旁的爱人,终于明白,所谓江湖,不在刀光剑影里,而在这细水长流的烟火人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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