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总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样,即使后来接受了可心中还是委屈,我总觉得你对我太坏了。”她嘟嘟囔囔没有逻辑地说着话,但是她知道他能听懂她的意思,“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他们说的都没错,原来你做的也没错,真正错的是我。”
似乎知道她听到了什么,埋藏了这么久的秘密突然被挖出来,顾渊手指轻颤,他嘶哑地问道:“沈池鱼,你在哪?”
“顾渊,我记得很早之前的一天晚上,突然胃里很疼很疼,疼得打了110,医生在电话里和我说让我坚持一下,他们很快就来了。”
眼中充斥着水雾,她哽咽地弯弯嘴角:“我躺在地上,脑海里把父母朋友还有顾伯伯都想了一遍,我想我可能是要死了,所以才想这些重要的人,可你知道吗,我想不起你来了。”
“你太模糊了,我伸手想要抓住你,可就是想不起你的样子,想不起你的声音,那一刻对我来说才是真正的——痛不欲生。”
被这些话揪的心口生疼,他几乎站不住地扶在车门上,手不可控地发抖。
沈池鱼的医生说她病了,可她知道,她不是病了。
他走的那一天起,之前的沈池鱼就跟着离开了。
“我以前总觉得你对我做的太过分,总觉得你多少还欠我一点,现在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她重重松了口气,“现在我理解你了,你不欠我了,我也不欠你了。”
她死过了三次,她曾经委屈难过,可现在想到自己是罪有应得,在这一刻她释怀了。
她不再悲叹自己。
也不怨他了。
“沈池鱼!我想见你,你、在、哪?”他捏着手机的手绷起青筋,咬着牙一字一顿说道。
这种语气让他害怕,他从来没有过这种强烈的感觉,沈池鱼好像下一秒就要永远离开他了。
“顾渊。”她念着这个名字,无尽缠绵与心动,可笑得却如此勉强,“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好不好?”
天空突然飘起雪花,慢慢地降落。
沈池鱼伸出手,冰冰凉凉地落在指尖,今年的初雪如约而至。
这好像是她最近几年混乱记忆中最清晰的一场雪,干净又纯粹。
“我考虑考虑。”
电话那边声音终于响起,顾渊收回拉车的手,垂到身侧,低着头,雪花落到他的身上化成一滴水,掩盖了黯淡的神情。
静了几秒之后,他才开口:“沈池鱼,下雪了。”
沈池鱼抱起玫瑰花,拦下一辆车,“我知道。”
“新年快乐,顾渊。”
挂断电话。
“新年不快乐,沈池鱼。”
她很快把所有东西搬到方留存新租的家中,见到沈池鱼愿意和她一起住差点兴奋地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