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觉夏在二楼走廊的转角停下停驻,没有往左,而是选择了往右,走到尽头,拧开沈汀寒的房门。
夏日闷热,尽管窗户紧闭。
但热气还是从看不见的缝隙中挤了进来。
拿起转角柜的遥控,沈觉夏按下空调开关,目光在屋子里环视一圈,最后看向了正中央的大床。
这次项目是和m国的另一家企业合作,需要经常出差,沈汀寒上次回国还是半个月之前。
虽然这间卧室,短时间内没人居住,但许青依旧会按时每周换洗床单。
光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步入这间卧室的那一刹那,熟悉的鸢尾花香就轻轻地揽住了沈觉夏。
径直走到床边。
沈觉夏掀开被子,直接躺了上去。
晒过太阳的棉被散发着独有的暖意,暖意将淡淡的鸢尾花香烘得更加缱绻,少了一丝清冷,多了几分温柔。
两人来自同一个二线城市。
多年未见,最后阴差阳错都在圣德中学当了老师,又重新相遇。
岛台的射灯反射在大理石上。
看起来略显斑驳。
手机还停留在刚才的通话页面。
亲自打电话核实后,得到了并无二异的回答,可沈汀寒却并不满意。
沈汀寒宁愿沈觉夏欺骗了她。
因为那样就会显得——她,没有那么拙劣。
最可笑的是,在得到确切的答复之后,她甚至还在心里继续怀疑,认为沈觉夏对她有所隐瞒。
独自一人坐在窗边。
清冷的凤眸爬满了与其并不相称的暗色。
只要稍稍转头,沈汀寒就可以看见皎洁的月光,但她却选择抬起手腕,遮挡视线。
挪动身体,仍由自己深陷。
宽厚的椅背温柔地承托着她纤细的身躯,沈汀寒闭上双眼,仰着脸,仍由夜色审判她的灵魂。
白皙的脖颈。
仿佛晚风裁下的一抹月光。
寂静的暗夜切分微弱的月色,纯白的绸缎被无情割碎,光影划破沈汀寒的喉咙,远远望去——靠在沙发上的女人就像是选择引颈自尽的天鹅。
什么算是欺瞒?
不管沈觉夏选择和谁交朋友。
喜欢谁,以后会跟谁在一起,她都没有权利干涉。
骤然睁开双眼。
沈汀寒目光空洞地看向窗外。
月亮还在原来的那个位置,淡薄的月色像是审判者的目光,居高临下地窥探着扎根在她内心深处、依靠吸食她血肉为生的荆棘果实。
天边亮起朦胧的白。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缓慢流逝。
视线渐渐模糊,在彻底陷入黑暗之前,沈汀寒漫无目的想起——自己好像答应过小夏,要相信她的。
握着汤匙,舀起一勺鸡蛋羹,许莉摇了摇头,“我回不回去家里人都无所谓,只要我按时转钱就够了,既然这样…那我干嘛还要自讨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