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汀寒越发觉得像个懦夫。
明明是自己告诉了老师,所有人却都误解是沈觉夏,而自己又没有澄清真相,就算沈觉夏不在乎,也不应该利用她的不在乎。
她没有勇气澄清。
同样的,没有勇气搬桌子,没有勇气将正义执行到底,也没有勇气说脏话。
与此相反,沈觉夏的轮廓总有一圈淡淡的光芒。那光芒是孤独的,也是洒脱的,是倔强的,也是自由的。
所以,她很想靠近拥有光芒的沈觉夏。
所以,她特意留了下来。
沈觉夏拒绝了。
理所应当的,那孤独风中的一匹狼,确实不需要任何人。
所以要坐半个小时的车,来万达广场练琴?不对,练琴就练琴,为什么还要收钱呢?
沈觉夏脱口而出:“你要钱吗?”
她滔滔不绝说了足有五分钟,如果写下来句子都不带加标点符号的;停的那一刻,她还在心里默默喊了一句“thankgod”。
沈汀寒听得很认真。
“还有吗?”
“没了。”沈觉夏如释重负,一直悄悄耸着的肩膀这才放下来。
“谢谢,我知道了。”每个字都透着开心。
不知不觉中,沈觉夏讲得口干舌燥,已经把一整杯果茶都喝完了。
沈汀寒听到吸管空空的吸溜声,将手中那杯递来:“不够可以喝我的,我还没怎么喝。”
沈觉夏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提议格外让她羞赧,光是想想就令她耳朵爆炸。
“不、不用了,谢谢。”沈觉夏赶紧低下头调整呼吸。
她想起每天早上不厌其烦的酒精湿巾,想起那永远整洁的的桌面与校服,更不明白了。
沈汀寒抿起嘴,点点头,又浅浅喝了两口饮料。她吃饭和喝饮料给人的感觉相同,一举一动都节制得过分,甚至让人心疼。
沈觉夏莫名心虚,连忙补充:“不是我嫌弃你,是我的问题,之前从来没人问过我,我就不习惯。”倒有越描越黑之嫌。
沈汀寒倒没在意:“嗯。”她的风情云淡反而加深了沈觉夏心里的鬼。
终于,沈觉夏视死如归抛出了问题。
“你为什么要在这里……卖艺?”
沈汀寒一脸困惑,瞪起眼睛。
沈觉夏这才发现刚才的问话充满歧义,简直跟问大街上要饭的乞丐一样。
这是第322次说话后想原地撞墙。
她算是发现了,她有一种天生的超能力:让气氛变尴尬的能力。
“不,我的意思是……你缺钱吗?”沈觉夏牙根咬得酸,不知道有没有解释清楚,眼看沈汀寒就要开口,她继续补充了另一段解释,“你看起来家庭挺富足的,应该也不缺钱,我这个问题问得很没必要,是不是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