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韫倚在青玉栏杆上,苍白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栏杆上雕刻的云纹。她身着素白长裙,腰间系着一条淡青色的丝带,整个人仿佛随时会被风吹散。远处,陆雪琪正与张小凡并肩而行,那少年不知说了什么,引得素来冷若冰霜的陆雪琪微微勾起唇角。
"咳咳"赵韫掩唇轻咳,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她看着陆雪琪的背影,那袭白衣在阳光下几乎透明,美得不似凡尘中人。曾几何时,那白衣仙子只会对她露出那样的笑容。
"大小姐,药熬好了。"侍女捧着药碗小心翼翼地走近。
赵韫接过药碗,指尖在碗沿轻轻一敲,黑褐色的药汁瞬间凝结成冰,又被她随手震碎,化作点点冰晶消散在风中。侍女早已见怪不怪,低头退下。
"张小凡"她轻声念着这个名字,眼中寒光闪烁。一个资质平平的青云门弟子,凭什么夺走陆雪琪的注意力?她拢了拢肩上轻薄的披风,缓步走向自己的院落,每走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惜。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病弱的外表下隐藏着怎样的力量。
夜色渐深,赵韫独自坐在窗前,手中把玩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玉佩。这是去年陆雪琪送给她的生辰礼物,说是能温养经脉。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指间灵力涌动,玉佩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又在转瞬间恢复如初。
"小姐,陆仙子来访。"门外传来侍女的声音。
赵韫迅调整呼吸,脸色变得更加苍白,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请她进来。"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
门被轻轻推开,陆雪琪一袭白衣踏入室内,清冷如月。"韫儿,这么晚还未休息?"她的声音比平时柔和许多,眼中带着关切。
赵韫微微抬头,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雪琪姐姐咳咳我睡不着。"
陆雪琪走近,自然而然地握住赵韫冰凉的手,眉头微蹙:"手这么凉,可是旧疾又犯了?"
"无碍的习惯了。"赵韫垂下眼帘,长睫在脸上投下阴影,"倒是姐姐,这么晚来,可是有事?"
陆雪琪沉默片刻,轻声道:"明日我要下山一趟,与张师弟同行。特来告知你一声,免得你担心。"
赵韫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随即握紧了陆雪琪的手:"危险吗?"
"只是寻常巡查,不会有事的。"陆雪琪安慰道。
"那姐姐小心。"赵韫抬起头,眼中盈满担忧,"一定要平安回来。"
陆雪琪点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好好养病,我回来给你带山下的蜜饯。"
待陆雪琪离开,赵韫脸上的柔弱一扫而空。她站起身,走到铜镜前,镜中的少女面色依然苍白,但眼神锐利如刀。
"巡查?"她冷笑一声,"怕是约会吧。"
她转身走向内室,从暗格中取出一枚传讯玉简,注入灵力。片刻后,玉简亮起微弱的光芒。
"计划可以开始了。"她对着玉简轻声道,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记住,我要张小凡身败名裂,但别真的伤了他性命。"
放下玉简,赵韫走回窗前,望着青云门的方向。月光下,她的侧脸美得惊心动魄,却也冷得令人心悸。
"雪琪姐姐,你会明白的只有我,才是真正在乎你的人。"
三日后,青云门上下震动——张小凡在执行任务时与魔教妖人有染的消息不胫而走。据传,若非陆雪琪及时赶到,他险些堕入魔道。
赵韫"抱病"来到陆雪琪的居所时,只见那白衣仙子独自站在院中,天琊神剑插在地上,她双手扶着剑柄,背影孤寂而倔强。
"雪琪姐姐"赵韫轻唤,声音中满是担忧。
陆雪琪没有回头,只是肩膀微微颤动了一下:"韫儿,你不该来的。山上风大。"
赵韫缓步上前,在距离陆雪琪三步之遥处停下:"我担心你。"
"我没事。"陆雪琪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只是看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