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模糊了视线,荀攸的车停在顾听胥公寓楼下,引擎已经熄火,但她迟迟没有下车。仪表盘上的时钟显示凌晨三点二十,这个时间造访太过疯狂。
但她的手指已经按下送键:"我在楼下。可以上来吗?"
回复几乎是立刻就来了:"门开着。"
电梯上升的过程中,荀攸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门开时,顾听胥站在那里,穿着皱巴巴的睡衣,眼睛红肿,显然一直没睡。
"攸攸?生什么"她的话没说完,荀攸就扑进她怀里,浑身湿透,颤抖得像片落叶。
"我看了你的信去了父亲家找到了证据"荀攸语无伦次地说,"他说如果我选择你就再也别回去"
顾听胥僵住了,随后紧紧抱住她,仿佛要把她揉进骨血里。"进来,你浑身都湿了。"
温暖的毛巾,热茶,干燥的睡衣顾听胥默默地照顾着她,没有追问。荀攸坐在沙上,捧着茶杯,终于平静下来。
"我父亲他才是那个篡改数据的人。"她轻声说,"医院为了声誉让他自愿离职,而他却编造了你父亲窃取他成果的谎言"
顾听胥闭上眼睛,像是承受着无形的重压。"我就知道他不会告诉你真相。"
"他给了我最后通牒。"荀攸抬头看她,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选择你,就失去他。"
顾听胥的呼吸停滞了一瞬。"那你的选择是?"
荀攸没有立即回答。她放下茶杯,走到顾听胥的画架前。那里有一幅未完成的画——两个女孩站在银杏树下,十指相扣,阳光透过树叶在她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这是"
"我们。"顾听胥站在她身后,声音轻得像羽毛,"我想画下所有错过的时光画下我们本可以拥有的一切。"
荀攸转身,现顾听胥离得如此之近,她能看清对方睫毛上挂着的泪珠,能闻到淡淡的柑橘香气,能感受到不稳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
"我选择你。"荀攸轻声说,伸手抚上顾听胥的脸,"即使失去全世界,我也选择你。"
顾听胥的眼中涌出新的泪水,但这次,她的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明亮得足以驱散所有阴霾的笑容。"真的吗?"
"真的。"荀攸的拇指轻轻擦过她的泪痕,"这十年每一天我都在想你。"
顾听胥抓住她的手,贴在唇边轻吻。"我宁愿失去一切也不愿再次失去你。"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荀攸心底最深处的锁。她不再思考,不再犹豫,倾身向前,吻上了顾听胥的唇。
那个吻带着泪水的咸涩和茶的清香,温柔又坚定,像是弥补十年的错过,又像是许下一生的承诺。顾听胥起初惊讶地僵住,随后热烈地回应,手指穿过荀攸的丝,将她拉得更近。
当她们终于分开时,窗外已现出微弱的晨光。雨停了,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睡一会吧。"顾听胥轻声说,手指与荀攸的交缠,"今天还有很多事要面对。"
荀攸点点头,任由顾听胥带她走向卧室。她们和衣而卧,顾听胥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头。
"这次不会消失了,对吗?"荀攸轻声问。
顾听胥收紧手臂,将她搂得更紧。"永远不会。"
——
三个月后,市立美术馆。
《银杏树下》系列画作占据了整个东翼展厅,参观者络绎不绝。这是顾听胥回国后的次个展,也是她和荀攸共同策划的项目——一半是顾听胥的画作,一半是荀攸的摄影,记录她们从重逢到相爱的全过程。
"紧张吗?"荀攸轻声问,捏了捏顾听胥的手。
顾听胥摇摇头,眼睛亮晶晶的。"有你在,不紧张。"
这三个月并不容易。荀父断绝了联系,即使荀攸寄去了解释全部真相的信件和证据,他也只回复了一封简短的电邮:"我需要时间。"
顾听胥逐渐减少了抗抑郁药的剂量,在荀攸的陪伴下,她不再做噩梦,画风也变得越来越明亮。而荀攸她学会了表达脆弱,学会了依靠别人,不再把所有情绪都锁在心里。
"看那个。"顾听胥指向展厅中央——那里挂着最大的一幅画,两个女孩在银杏树下拥吻,金色的树叶在周围飞舞。标题很简单:《归途》。
"我们的故事。"荀攸微笑,"从迷失到找到彼此。"
展览结束后,她们回到顾听胥的公寓——现在也是荀攸的家。阳台上那两盆绿萝长得郁郁葱葱,在夕阳下泛着金光。
"给你。"顾听胥拿出一个小盒子,"庆祝展览成功。"
盒子里是一枚银戒指,造型是一片银杏叶。"这次换我走向你。"顾听胥轻声说,将戒指戴在荀攸的无名指上,"不再分离。"
荀攸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枚一模一样的戒指。"我也准备了。"
她们相视而笑,在阳台上交换了第二个吻,比第一次更加甜蜜,更加确信。银杏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像是时光的低语,讲述着一个关于错过与重逢、谎言与真相、迷失与归途的故事。
而故事的最后,她们终于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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