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音棚的灯光在连续工作十二小时后变得刺眼。谢枕揉了揉太阳穴,摘下耳机。电脑屏幕上,《forsy》的音轨已经完成了o,只差最后的混音调整。
"谢老师,要不要休息一下?"录音师小张担忧地看着她,"您脸色不太好。"
谢枕摇摇头:"deade是明天,必须今晚完成。"她喝了口水,压下喉咙的不适感。这几天为了赶进度,她几乎没怎么休息,胸口时不时传来隐隐的刺痛,但她选择忽略——这个项目太重要了,不仅关乎她的职业声誉,更关乎温笙瑜。
想到温笙瑜,谢枕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自从上周在办公室重逢后,她们的关系微妙地缓和了。虽然温笙瑜表面依然公事公办,但谢枕能感觉到那道冰墙正在融化——一个偶然的眼神,一次"恰好"的电梯相遇,还有昨天"不小心"错的短信(温笙瑜立刻撤回了,但谢枕已经看到那句"今晚又梦见高中天台的")。
"谢老师?"小张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这段弦乐要不要再柔和一点?"
谢枕戴上耳机重新听了一遍:"嗯,降两个半音,再加点混响。"
调整完弦乐部分,谢枕突然有了灵感。她在钢琴音轨上加入了一段即兴旋律——那是温笙瑜五年前在琴房弹奏的曲调的变奏,轻盈如流水,哀而不伤。
"这是"小张惊讶地抬头。
"彩蛋。"谢枕神秘地眨眨眼,"只有一个人能听出来。"
完成全部混音已是凌晨三点。谢枕将成品导出到u盘,给温笙瑜了条消息:「搞定了,现在送过去给你听?」
出乎意料,温笙瑜秒回:「太晚了,明天吧。你该休息了。」
谢枕笑了笑,打字:「温总也会关心合作伙伴的健康?」
「只是职业操守。」温笙瑜回复,然后又补了一句,「明天上午十点,直接带到项目会议。」
谢枕盯着手机屏幕,能想象出温笙瑜打出这句话时微微抿唇的样子。她故意回复:「遵命,温医生」
完这条,谢枕突然感到一阵尖锐的疼痛从胸口蔓延到左肩。她倒吸一口冷气,扶住桌子才没有摔倒。
"谢老师!"小张惊慌地扶住她,"您怎么了?"
"没事只是有点累。"谢枕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但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她摸索着掏出药盒,却现已经空了。
"我去叫救护车!"
"不用"谢枕抓住小张的手腕,"老毛病了,休息一下就好。"她深吸几口气,等这波疼痛过去,"能帮我叫辆车吗?我回家吃点药就行。"
小张犹豫了一下,还是帮她叫了车。谢枕坚持自己走,但刚站起来就眼前一黑,幸亏小张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您这样真的不行!至少让我通知温总"
"别!"谢枕的声音比想象中尖锐,"别告诉她。"她不想让温笙瑜担心,更不想被当成需要特殊照顾的病人。五年前她没能挽留温笙瑜,现在她要用实力证明自己值得被认真对待。
小张无奈,只好扶她上车,记下车牌号,并悄悄拍了张谢枕苍白的侧脸给温笙瑜,附言:「谢老师不让说,但她情况真的很糟。」
谢枕回到家,吞下药片后倒在床上。药物很快挥作用,疼痛渐渐消退,但疲惫如潮水般涌来。她闭上眼睛,陷入半梦半醒的状态。
恍惚中,她听到门铃声,然后是急促的敲门声。谢枕想爬起来,但身体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不知过了多久,钥匙转动的声音传来,接着是慌乱的脚步声。
"谢枕!"
这个声音谢枕努力睁开眼睛,温笙瑜的脸在视线中模糊又清晰。她穿着睡衣,外面随便套了件风衣,头凌乱,脸上是谢枕从未见过的惊慌。
"笙瑜?"谢枕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
温笙瑜的手抚上她的额头,冰凉而颤抖:"你在烧。"她迅拿出手机,"我叫救护车。"
"不用"谢枕抓住她的手腕,"药已经起效了只是需要休息"
温笙瑜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神挣扎了几秒,最终放下手机:"至少让我帮你换件衣服,你全身都湿透了。"
谢枕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睡衣已经被冷汗浸透。她虚弱地点点头,温笙瑜立刻从衣柜里找出干净睡衣,然后小心翼翼地帮她更换。当温笙瑜的手碰到她的皮肤时,谢枕能感觉到对方极力控制的颤抖。
"五年了,你还是不会照顾自己。"温笙瑜的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情绪,"明明答应过我不会再隐瞒病情的。"
谢枕想辩解,但一阵眩晕袭来,她只能闭上眼睛。她感觉到温笙瑜用温热的毛巾擦拭她的脸和脖子,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品。
"为什么来"谢枕轻声问。
"小张给我了你的照片。"温笙瑜顿了顿,"我有你家钥匙。上次你落在我办公室的,一直没机会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