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谢枕的声音哽咽了,"那我们的约定呢?说好一起参加高考,一起去同一所大学的约定呢?"
"那只是孩子气的幻想。"温笙瑜别过脸,"现实不是这样的。"
雪越下越大,落在两人之间,像一道无形的屏障。谢枕突然觉得无比疲惫,所有的愤怒都化作了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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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她转身走向门口,"祝你前程似锦,温会长。"
温笙瑜没有挽留。
接下来的几天,谢枕把自己埋在题海里,用学习麻痹自己。她按时吃药,按时睡觉,表面上恢复了"模范病人"的样子,但林小悠说她睡着后常常无意识地喊温笙瑜的名字。
周三很快到来。谢枕故意绕远路避开校门口,不想看到温笙瑜离校的场景。但当她经过行政楼时,一阵熟悉的争吵声从半开的窗户飘出来。
"最后通牒!要么今天上飞机,要么永远别进温家的门!"一个威严的男声吼道。
谢枕屏住呼吸,悄悄靠近窗边。
"父亲,请再给我一个月,至少让我参加完模拟考"是温笙瑜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恳求。
"胡闹!预科班下周就开学了,你知道我花了多大力气才争取到这个名额吗?"
"可是"
"没有可是!还是说,你真的被那个病秧子迷昏了头?"男人的声音充满鄙夷,"她活不过三十岁的概率有多大,你知道吗?"
谢枕如遭雷击,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不许你这么说她!"温笙瑜的声音突然拔高,"她的才华比十个健康人都强!"
"才华?呵,能当饭吃吗?笙瑜,清醒一点!你是温家的继承人,你的未来早就规划好了。那个女孩只会成为你的拖累!"
"她不是拖累!她是"温笙瑜的声音哽咽了,"她是我唯一"
"够了!"一声巨响,像是手掌拍在桌子上的声音,"司机就在外面,现在,立刻,马上给我上车!否则,我保证那个谢枕明天就会因为健康原因被强制休学!"
一阵沉默后,脚步声向门口走来。谢枕慌忙躲到柱子后面,看到温笙瑜低着头走出来,肩膀垮得不成样子。她父亲跟在后面,脸色阴沉。
等两人走远,谢枕才敢呼吸。她机械地走回教室,脑子里嗡嗡作响。"活不过三十岁"、"病秧子"、"拖累"这些词像刀子一样在她心里翻搅。
最后一节课,谢枕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放学铃响起,她鬼使神差地走向学生会办公室——温笙瑜可能已经离开了,但她就是想看看。
办公室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收拾东西的声音。谢枕推开门,看到温笙瑜一个人站在桌前,正把书本装进纸箱。听到声音,她抬起头,眼睛红红的。
两人沉默地对视了一会儿。
"我以为你已经走了。"谢枕轻声说。
温笙瑜摇摇头:"还有些交接工作。"她指了指桌上的文件,"这些是给你整理的高考重点,按科目分类好了。"
谢枕走近几步,看到桌上除了文件,还有一个熟悉的星星书签——她送给温笙瑜的那个。
"保送的事,你决定了吗?"温笙瑜突然问。
谢枕一怔:"你知道?"
"音乐学院的王教授是我父亲的朋友。"温笙瑜苦笑,"他特意打电话来夸你。"
谢枕看着温笙瑜收拾到一半的箱子,里面有几本音乐理论书籍和一本厚厚的笔记本。她突然意识到,这些可能就是温笙瑜全部的"私人物品"了——三年来,这个学生会办公室就是她的整个世界。
"我不打算接受保送。"谢枕说。
温笙瑜的手停在半空:"为什么?那是很好的机会。"
"因为"谢枕深吸一口气,"我想凭自己的实力考一次。就像普通人一样。"
温笙瑜的眼睛又红了:"你不该放弃这样的机会。"
"那你呢?"谢枕反问,"你放弃了多少机会?"
温笙瑜没有回答,只是继续收拾东西。谢枕注意到她的动作又快又急,像是在逃避什么。
"我听到你和你父亲的对话了。"谢枕突然说。
温笙瑜的手一抖,一本书掉在地上,内页散开。谢枕弯腰去捡,现那是一本相册,里面全是学校活动的照片。翻到最后一页,她愣住了——那里贴着几张她和温笙瑜的合影,有在校庆后台的,有天台上看流星的,还有元旦晚会前在琴房的。每张照片旁边都写着日期和小小的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