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柏溪沉默了一会儿:"我们会一起上中学,大学可能早就"
"结婚了?"许伊轻笑,"郑柏溪太太,听起来不错。"
郑柏溪没有笑。她想起那个雨夜,她站在许伊家门口,浑身湿透,手里攥着没送出去的生日礼物——一条银链,坠子是小小的五芒星。第二天,她得知许伊家搬走了,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
"我回去找过你。"她轻声说,"那晚。"
许伊抬起头,眼睛睁大:"什么?"
"我站在你家门口一整夜。"郑柏溪的声音很平静,但许伊能感觉到她身体微微的颤抖,"我打碎了厨房的窗户,想爬进去找你。"她举起左手腕,"这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许伊的脸色变得苍白。她抓住郑柏溪的手腕,嘴唇颤抖着触碰那道疤:"我我不知道。我以为你不在乎。我以为"她的声音哽住了,"天啊,我们浪费了这么多年。"
郑柏溪轻轻抚摸她的头:"现在你在这里。"
许伊突然紧紧抱住她,力道大得几乎让郑柏溪呼吸困难:"我不会再离开了。我保证。"
窗外的雪停了,夕阳的余晖透过云层,将工作室染成金色。郑柏溪想,或许有些伤痕终会愈合,有些失去的东西还能找回来。
她错了。
三天后,郑柏溪从一场会议回来,现工作室门缝下塞着一张纸条:"出去几天,别找我。——许伊"
没有解释,没有原因。郑柏溪打了二十通电话,全部转入语音信箱。她去了许伊的公寓,邻居说三天没见到人了。她甚至联系了许伊的经纪人,对方同样一无所知。
第四天清晨,郑柏溪被门铃声惊醒。监控屏幕上,许伊站在门外,脸色苍白得像鬼,右手腕缠着渗血的绷带。
郑柏溪几乎是跑着去开门的。许伊跌进她怀里,身上带着雨水、酒精和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你去哪了?"郑柏溪的声音因恐惧而尖锐,"天啊,你的手"
许伊摇头,挣脱她的怀抱:"别问。"她的声音嘶哑,眼睛布满血丝,"我累了。"
郑柏溪想追问,但许伊的状态让她选择了沉默。她帮许伊洗了热水澡,换了干净衣服,重新包扎了手腕上的伤口——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深,差一点就伤到肌腱。
许伊全程像个梦游者般顺从,直到郑柏溪试图查看她的包——那里露出一角医院的病历。许伊突然清醒过来,几乎是抢回了包。
"别看!"她的声音尖锐得不像自己,"求你了别看那些。"
郑柏溪收回手,但已经瞥见了几个词:"自伤行为加剧建议住院观察"
"你需要帮助。"郑柏溪尽量保持声音平稳,"让我帮你。"
许伊摇头,眼泪无声地滑落:"你不明白你会后悔的。"
"后悔什么?"
"后悔认识我。"许伊抬起泪眼,"后悔爱我。"
郑柏溪想反驳,但许伊已经蜷缩在沙上,背对着她,显然结束了对话。那天晚上,郑柏溪躺在许伊身边,听着她不均匀的呼吸,第一次真正思考许伊的精神状态到底有多严重。
第二天早上,许伊不见了。沙上只留下一张字条:"我需要时间。别找我。"
郑柏溪盯着那张字条,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无力。她爱许伊,这一点毫无疑问。但爱足够吗?当许伊像这样消失,当她伤害自己,当她拒绝帮助爱能解决这些问题吗?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心理医生朋友的电话。然后,她打开电脑,开始搜索关于边缘型人格障碍的一切资料。如果许伊不愿开口,她就自己寻找答案。
在搜索过程中,一个名字反复出现——林世杰。不仅是作为艺术评论家,还有几篇关于艺术与心理治疗的论文署名。更奇怪的是,在一张五年前的照片里,年轻的许伊站在林世杰身边,表情是郑柏溪从未见过的驯服。
郑柏溪的胃部一阵绞痛。许伊和林世杰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从没提起过?这与她现在的状况有关吗?
太多问题,太少答案。但有一点郑柏溪很确定——她不会再次失去许伊。无论要面对什么,无论许伊有多抗拒,这次她都会坚持下去。
就像那个雨夜,她徒手打碎玻璃窗时流的血——有些东西值得为之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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