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回家,章回。"
钢琴送到家的那天,章回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仿佛看见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
"你哪来的钱?"她轻声问,手指悬在空中不敢触碰那架锃亮的三角钢琴。
江景妤从背后环住她的腰:"卖了爸爸送我的毕业礼物——那块劳力士。"她感受到章回瞬间绷紧的背部肌肉,"别紧张,这是投资。李教授说你需要音乐疗法。"
章回慢慢走向钢琴,像接近什么易碎品。当她的指尖终于落在琴键上时,江景妤看见一滴泪水砸在黑白的琴键上。
"五年没弹了"章回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在非洲最想的就是钢琴。"
"我知道。"江景妤坐在她身边,"现在弹给我听?就像高中时那样。"
章回深吸一口气,手指在琴键上方悬停片刻,突然流畅地落下。《梦中的婚礼》的旋律流淌而出,比十七岁时更加深沉动人。江景妤惊讶地现,那些曾经困扰章回的阴郁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历经沧桑后的宁静力量。
一曲终了,章回的手微微抖:"生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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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极了。"江景妤握住她的手,"下个月同学会,给大家弹一曲?"
章回立刻摇头:"不"
"就当为了我。"江景妤凑近她耳边,"我想看林小诺下巴掉地上的样子。"
章回忍不住笑了,这个笑容比高中时任何一个都要明亮:"你变坏了。"
"跟你学的。"江景妤亲了亲她的脸颊。
同学会定在高中母校。当江景妤牵着章回的手走进餐厅时,整个房间瞬间安静。林小诺的叉子"当啷"掉在盘子里。
"各位,"江景妤举起相握的手,"重新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章回。"
死寂持续了三秒,随即爆出惊呼和掌声。章回的脸红得像番茄,但没松开手。
"我就知道!"张浩拍桌而起,"当年你们俩在文艺汇演上眉来眼去"
章回突然开口:"对不起。"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江景妤。"高中时我不懂怎么接受别人的好意。"她看向江景妤,"谢谢你一直没放弃我。"
这句话像打开了什么开关,同学们纷纷围上来。令人惊讶的是,章回没有像以前那样退缩,而是安静地听着大家讲述记忆中的她——那个孤僻但才华横溢的转校生。
"其实我们都很佩服你,"林小诺递来一杯果汁,"敢对江景妤爸爸说不的人可不多。"
章回惊讶地眨眼:"你们知道?"
"全校都知道好吗!"林小诺翻了个白眼,"江叔叔来学校找你谈话那次,你在办公室说我的前途不需要别人决定,声音大得隔壁班都听见了。"
江景妤大笑起来,章回则把脸埋在她肩上,耳尖通红。
回家路上,章回异常安静。直到躺在床上,她才突然说:"我想回非洲。"
江景妤正在梳头的手顿住了:"什么?"
"不是永远。"章回转身面对她,"我想把那边的工作交接好,把医疗站托付给可靠的人然后回来,和你一起生活。"
江景妤放下梳子,眼眶热:"我等你。"
"不,"章回握住她的手,"这次,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就两周。我想让你看看我战斗过的地方,见见我救过的人我想完整地和你分享我的生命。"
江景妤的回答是一个长久的拥抱。月光透过窗帘洒在床上,像极了多年前文艺汇演那晚的月光。只是这一次,她们不再有未说出口的话,不再有隔阂与误解,只有相拥而眠的两个灵魂,终于找到了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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