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怎么了?"
沈筝收回手:"练剑时划的。"
萧慕徵不信,却也没追问。她饮尽汤药,忽然身子一晃。沈筝箭步上前扶住她,掌心贴在她后背,传来阵阵暖意。
"明日我必须入城。"萧慕徵靠在她肩上轻声道,"太后还在李崇义手中"
沈筝沉默片刻:"臣已派人潜入京城。"她犹豫了一下,"青黛传来消息,太后被囚在慈宁宫,暂无性命之忧。"
萧慕徵松了口气,却听沈筝继续道:"但太医说陛下若再不休养"
"我知道。"萧慕徵打断她,"所以更要战决。"
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黑血溅在案上地图。沈筝脸色骤变,一把将她抱起放到榻上。
"传太医!"
"不必。"萧慕徵拉住她,"老毛病了。"她苦笑,"我这副身子,怕是"
沈筝突然捂住她的嘴,眼中竟有几分慌乱:"别说这种话。"她声音哑得不成样子,"陛下答应过要活到肃清朝堂那日"
萧慕徵怔住。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沈筝——强大如斯的摄政王,此刻眼中竟带着恳求。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她轻轻点头。
"好。"
沈筝这才松开手,转身去倒水。萧慕徵望着她紧绷的背影,忽然道:"沈卿,若此番事成你可愿继续做朕的摄政王?"
水壶"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沈筝转身,眼中情绪翻涌如海:"臣不敢僭越。"
"朕是认真的。"萧慕徵撑起身子,"大梁需要你这样的栋梁,我也需要你。"
沈筝单膝跪地,深深低头:"臣遵旨。"
帐外传来三更鼓响。萧慕徵困意上涌,却强撑着部署明日行动。沈筝看她眼皮直打架,轻声道:"陛下先歇息,臣守着。"
萧慕徵迷迷糊糊点头,很快沉入梦乡。沈筝坐在榻边,轻轻拂开她额前碎,指尖描摹过那精致的眉眼,最终停在微微泛白的唇上。
"萧慕徵"她极轻地唤道,像在呼唤一个不敢宣之于口的梦。
寅时三刻,一支小队悄然离开大营。萧慕徵换上夜行衣,与沈筝及十名精锐亲卫策马奔向京城西郊的废窑场。
"密道就在窑下。"沈筝指着前方黑黢黢的建筑,"直通皇城御花园。"
萧慕徵讶然:"朕竟不知有这条路。"
"先帝为避刺客所建。"沈筝声音冷了几分,"那晚他就是从这里逃出宫的。"
萧慕徵明白她指的是沈家灭门之夜。她轻轻握住沈筝的手腕:"今日之后,朕会为沈家平反。"
沈筝怔了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没等她回应,前方探路的亲卫突然出警报:"有人!"
十余名黑衣人从窑场四周涌出,刀光如雪。沈筝立刻将萧慕徵护在身后,软剑出鞘:"血鸦!"
厮杀瞬间爆。萧慕徵手持短弩,每一箭都精准命中敌人要害。沈筝如鬼魅般穿梭在敌阵中,所过之处血花绽放。
"小心!"
萧慕徵突然扑向沈筝。一支淬毒暗箭擦着她肩膀划过,带出一串血珠。沈筝眼中杀意暴涨,三枚透骨钉脱手而出,暗处的弓箭手应声倒地。
"你受伤了!"沈筝声音都变了调。
萧慕徵摇头:"皮肉伤。"她指向窑洞口,"快走,他们肯定了信号!"
众人冲入窑洞,沈筝点燃火折子,照亮一条狭窄的甬道。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霉味,隐约能听见滴水声。
"跟紧我。"沈筝牵起萧慕徵的手,"路滑。"
萧慕徵任由她牵着,掌心传来的温度驱散了地道中的阴寒。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出现微弱亮光。
"到了。"沈筝示意众人噤声,"上面是御花园的假山。"
她轻轻推开头顶的石板,确认四周安全后才让众人上来。晨曦微露,御花园静得出奇。远处传来钟声——是早朝的信号。
"李崇义肯定在太和殿。"萧慕徵冷笑,"正好一网打尽。"
沈筝却按住她:"陛下先包扎伤口。"她撕下衣角,小心地为萧慕徵包扎肩伤,"青黛应该已经准备好接应了。"
话音刚落,假山后转出一个宫女打扮的少女,正是青黛。她见到二人,眼圈立刻红了:"陛下!王爷!太后娘娘被关在慈宁宫,左相今早宣布要要废帝另立"
萧慕徵眼中寒光一闪:"他敢!"
"徐老将军的大军已到城外。"青黛递上两套衣服,"请陛下和王爷更衣,奴婢已联络了禁军中忠于陛下的将士。"
沈筝帮萧慕徵换上龙袍,自己则穿上御前侍卫的服饰。当朝阳完全升起时,太和殿方向传来山呼万岁的声音——左相正在上演禅让大戏。
"该我们登场了。"萧慕徵整了整衣冠,眼中燃起熊熊烈火。
沈筝按剑而立:"臣愿为陛下开道。"
两人相视一笑,大步走向太和殿。晨光为他们的身影镀上金边,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剑,即将刺破这虚假的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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