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怀枝走近了几步。
男人微微弯腰,用手掌拍了拍傅怀枝的肩膀,声音柔了下来。
“见到你,我就想到你的母亲,可惜你并不像她,而是像我。”
傅怀枝听着男人的话,微微闭眼又重新睁开,她母亲早逝,就只有傅怀枝一个女儿,父亲没有再娶,也没有像其他男人一样重新找个女人要一个孩子。
十年前,曾经有一个商业大亨调侃过父亲,说父亲这巨大的家业,是不是要交到一个女人身上,再找个人传宗接代为什么不行?父亲那样在各种人之间游刃有余的人难得的变了脸色。
他说:
“傅家继承人不论男女,配当我傅政的继承人,唯一的继承人,那我妻子的血脉——大业,就该交到我女儿的身上。”
那商业大亨是一个重男轻女的老男人,在澳门娶了三房太太,听父亲那么一说,也不由感到扫兴,寒暄一会就走了。
傅怀枝对母亲的印象十分模糊,只有一张温柔的笑脸和快要忘却的一句话。
“是妈妈呀,是妈妈。”
这或许是某次母亲逗弄自己时的话,但傅怀枝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
母亲走后,父亲日渐冷漠,疏于和傅怀枝交流,两个人就这样各自困在一个空白的房间里,傅怀枝走不进父亲的内心,父亲也更是茫然若失。
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傅怀枝不知道怎么定义自己和父亲的关系,她像是一根浮萍,感情无处安放,回头望父亲却又是一座大山,守着她,傅怀枝无法融进大山,大山是守护她,但也又困住她。
思绪回归,傅政盯着面前自己唯一的女儿,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最终……
思绪回归,傅政盯着面前自己唯一的女儿,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最终都欲言又止。
“走吧。”
傅怀枝点头,无声离去。
——
病房里的申清又短暂的睡了一觉,期间申父申母守了一段时间后有事又离开了,就又轮到柳叔守在这里。
柳叔并不守在病房里,而是在外面透风的地方坐着,他年纪大了,闻不惯医院里那股刺鼻的消毒水味,说申清有什么事,按铃他就会和护士一起出现。
申清当然随他去,于是在病房里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偶尔想翻动一下身体,但还是无法做到,许年和姑姑也回去休息了,傅怀枝从离开到现在就没有出现过,申清想着她应该是在调查那个红衣服女人的事情,不知道进展如何。
晚上九点,一个戴着帽子,背着书包的人影左顾右盼的走进了医院走廊,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申清的房间。
申清睡够了,眯着眼睛在调养精神,听到动静立刻就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个略显担忧的脸庞。
“吴湖?”
“是我。”吴湖放下书包,坐在椅子上先深深呼了一口气:“先别说话,我坐公交车过来的,让我休息一会儿。”
缓了大概几秒,吴湖才左右扫了几眼申清,愁容满面的同时又隐隐的生气:“不是,到底谁把你撞成这样?”
申清摇摇头,一时之间很难说清。
吴湖看着她,又叹了一口气。
申清张了张唇,最终也跟着了一口气:“下课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