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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技术授权水泥(第2页)

最后一条,如同平地惊雷!

“庇护”二字,清晰无比地回荡在肃静的堂中!

卢佥事的眉头瞬间皱紧!陈主事也面露难色。提供技术庇护?这要求出了单纯的商业范畴,触及了官府的权责边界!尤其是“行省境内”、“必要庇护”这些词,范围太大,尺度模糊!这意味着州府衙门某种程度上要成为沈记的靠山,为其可能遭遇的商业乃至其他层面的打击提供保护伞!这其中的风险和牵扯,非同小可!

堂内气氛瞬间凝滞。州府随员们屏息凝神。阿七和小桃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卢佥事沉默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目光锐利如刀,审视着沈微。这女子,好大的胆子!好深的心思!前两条是实实在在的利,第三条却是无形的势!她这是要用这“磐石之术”,在州府衙门的羽翼下,为自己筑起一道护城河!她真正忌惮的,恐怕就是那盘踞州府、刚刚吞下赵家产业的周家!

“沈东家,”卢佥事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官腔的拖沓和深沉的考量,“前两条,利国利民,合情合理,州府可酌情允准。然这第三条…‘庇护’二字,干系重大,有涉官府权柄。州府衙门,岂可轻为商贾私产张目?此议…恐难从命。”

预料之中的拒绝。沈微脸上并无失望,反而露出一丝成竹在胸的浅笑。她微微侧身,对身后的小桃示意。

小桃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紧张,上前一步,将手中捧着的锦盒轻轻放在卢佥事面前的案几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盒盖。

盒内并无金银珠宝,只有一叠装订整齐的文书。最上面一页,赫然写着几个大字——《官营水泥工坊筹建方略》!

“大人容禀,”沈微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引导力,“水泥之术,虽由沈记献出,然其用途之广,耗量之巨,实非一商号之力可全盘承担,亦非一商号应长久垄断。沈微深知,此物关乎国计民生,当为官府所用,方能挥其最大效用,惠泽四方。”

她指着那份《方略》,侃侃而谈:“此乃沈微草拟之浅见。州府可择址设立官营水泥工坊,由州府工部直接管辖。沈记愿倾囊相授全套工艺,并派遣熟手匠人驻坊指导,确保官坊顺利投产。官坊所产水泥,优先保障官用,余量亦可平价销往民间,既解民需,亦增库收。如此,水泥之术,方能源源不绝,真正化为国之基石、民之福祉!”

“官营工坊?!”卢佥事和陈主事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惊呼出来!两人猛地站起身,目光死死盯住那份《方略》,呼吸都变得粗重!

峰回路转!这沈微,竟主动提出将核心的“术”,连同生产,一并交给官府!由州府直接掌控这战略物资的生产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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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震惊之后,是无法抑制的狂喜!若真能设立官营工坊,彻底掌握水泥生产技术,那将是何等耀眼的政绩?对于主管工部营缮的陈主事而言,更是梦寐以求的实权!至于沈记要求的“庇护”?与掌控水泥源头、杜绝技术外流、稳定地方营造大局相比,那还算什么?不过是顺水推舟、保障一个有功“技术顾问”及其产业安全的应有之义罢了!这“庇护”,瞬间从“干系重大”变成了“理所应当”!

卢佥事眼中精光爆射,脸上再也维持不住矜持,他强压激动,拿起那份《方略》快翻阅了几页,越看眼神越亮!选址、原料供应、工艺流程、人员配置…条理清晰,切实可行!他猛地抬头看向沈微,目光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审视与…激赏!

“沈东家深明大义!心怀社稷!实乃商贾之楷模!”卢佥事的声音洪亮,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许,“设立官营工坊,由州府掌控水泥生产源头,确为长治久安之策!利国利民,功在千秋!你方才所请三事,本官代州府衙门——允了!”

他转向陈主事:“陈主事,立刻拟文!将沈东家所请之免税、优先采购及必要庇护条款,连同官营工坊筹建事宜,一并呈报巡抚大人!用印!立契!”

“下官遵命!”陈主事声音洪亮,看向沈微的目光也充满了热切与钦佩。

萧砚依旧端坐,看着堂中那个以一己之力,用“磐石之术”撬动州府权柄,为自己赢得免税、市场、乃至官方庇护的女子。他的唇角,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弧度转瞬即逝,快得让人以为是光影的错觉。深邃的眼眸中,映着她沉静而闪耀的身影,仿佛在说:此局,甚好。

厚重的官契文书很快拟定,州府衙门的朱红大印和巡抚衙门的关防,在沈微面前重重落下,出沉闷而庄严的声响。契约条款清晰:五年免税,官方优先采购权,以及最关键的那一行字——“州府衙门确认沈记献术之功,于行省境内,为沈记产业及人员提供必要之庇护,以彰其义,以安其业”。

沈微接过那份沉甸甸的、承载着未来五年展基石和一张无形护身符的契约文书,指尖拂过那温润的纸张和鲜红的印鉴。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而厚重的成就感,如同脚下生根的磐石,稳稳地支撑起她的身心。

技术换资源。

以“磐石”之术,换得一方“磐石”之基!

此局,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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