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这才是真正的杀招!萧砚根本不信什么仙翁托梦!他在追问她知识体系的来源!古籍残篇!这比仙翁托梦更接近真相,也更危险!一旦他深究下去,她从哪里得到古籍?是什么古籍?内容为何?漏洞只会越来越大!
巨大的压力让沈微几乎窒息。星图的警报声在脑中尖锐地鸣响,能量过低导致的眩晕感阵阵袭来。她感觉自己的思维都开始变得迟滞。
“大人……”沈微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虚弱和颤抖,脸色也更加苍白,这倒不全然是伪装,能量枯竭和巨大的精神压力让她真的快撑不住了,“民女……民女幼时,生母尚在……她……她曾是一落魄书香门第的婢女,略识得几个字,也……也藏有几页残破的、不知名的书页……上面有些……有些奇怪的图画和符号……母亲常教民女辨认……可惜母亲早逝,那些残页也早已遗失……民女愚钝,只记得些模糊的线条和……和母亲说过的一些零碎词句……此次绘图,或许……或许潜意识里,便……便用了些母亲当年教的法子……至于内容,实在是……实在是梦中景象太过清晰……”
她的解释断断续续,充满了不确定性和自我怀疑,将一切推给了早逝的生母和几页早已遗失的、不知名的残篇。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安全”、也最无从查证的借口。生母早逝,死无对证。残篇遗失,查无实据。剩下的,只有她“模糊的记忆”和“奇异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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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番话,沈微几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和心神,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身体微微晃了一下。她垂下眼睑,不敢再看萧砚,仿佛一个在惊涛骇浪中侥幸抓住一块浮木的溺水者,等待着最终的审判。
书房内,落针可闻。萧砚的目光在沈微苍白的脸上停留了许久,那深邃的眼眸中,各种复杂的情绪飞流转:审视、探究、一丝了然、甚至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玩味?
他再次沉默下来。那笃、笃、笃的敲击声也停止了。空气仿佛凝固了。
沈微的心,悬到了嗓子眼。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是生是死,就在对方一念之间!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像一个世纪般漫长。萧砚终于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原来如此。令堂……倒是一位奇女子。”他淡淡地评价了一句,却并未深究那“残篇”的来历和内容。
沈微心中猛地一松,巨大的侥幸感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让她虚脱。过关了?暂时过关了?
“无论是梦中仙缘,还是家学渊源,此图能解清河村燃眉之急,便是大善。”萧砚的语气恢复了公事公办的沉稳,“沈姑娘心系乡梓,临危献策,其行可嘉。”
他不再看沈微,目光转向窗外阴沉的天色,仿佛在自言自语,又仿佛在下达指令:
“上游雨势未歇,洪峰将至。泄洪沟渠虽成,然清河主河道淤塞多年,亦是隐患。若遇更大洪峰,仅靠泄洪沟渠分流,恐仍有不足。”
沈微心中一动,敏锐地捕捉到了萧砚话语中的关键。他不仅采纳了她的泄洪沟建议,更看到了更深层次的问题——主河道的疏浚!这确实是她下一步想提却还没来得及提的!她强打起精神,抓住这个转移话题、展示价值的机会。
“大人明察秋毫!”沈微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一丝专业的光芒,虽然疲惫,但思路却异常清晰,“民女在组织疏泄洪沟渠时,亦深感主河道淤积之害!尤以村口至下游三里处的‘老牛湾’河段为甚!河床高抬,水流回旋,最易淤塞!若能趁此机会,征调民夫,以泄洪沟渠分流降低水位之便,优先疏浚此段河道,拓宽卡口,则泄洪能力可增三成以上!日后亦可大大降低水患之虞!”
她语清晰,点出要害,提出的方案更是结合了当前泄洪沟渠带来的便利,极具操作性。
萧砚闻言,眼中终于掠过一丝不加掩饰的赞赏。他重新看向沈微,目光中的审视和探究淡去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可用之才”的考量。
“老牛湾……嗯,确是咽喉之地。”萧砚微微颔,手指在书案上轻轻一点,已然做出决断,“既如此,便依沈姑娘所言。本官即刻下令,征调临河各村剩余劳力,由县衙工房吏员督造,优先疏浚老牛湾河段!所需工具物料,县库支应!”
“大人英明!”沈微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由衷地再次一福。这不仅仅是建议被采纳的喜悦,更是一种谎言暂时未被戳穿、且自身价值再次得到认可的复杂庆幸。
萧砚看着眼前这个虽然疲惫不堪、脸色苍白,却依旧眼神清亮、条理清晰的女子,心中念头微转。他挥了挥手:“沈姑娘连日辛劳,为清河村殚精竭虑,本官看在眼里。此间事了,本官自当上表,为姑娘请功。”
“民女不敢居功,只求乡邻平安。”沈微连忙谦辞。
“嗯,”萧砚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目光在她苍白的脸上停留片刻,忽然对侍立在旁的亲随道:“去取我那枚温养身体的暖玉玉佩来。”
很快,一枚触手温润、雕工古朴的羊脂白玉佩被呈了上来。
“此玉有安神定魄之效。沈姑娘心力损耗过甚,且随身戴着吧。”萧砚的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随手赏赐一件寻常物件。
沈微心中一惊!赏赐玉佩?这意义非同寻常!她连忙推辞:“大人厚赐,民女万万不敢受!此玉太过贵重……”
“拿着。”萧砚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清河村抗洪之事,尚需姑娘费心。保重身体,亦是职责所在。”
那不容拒绝的语气让沈微心头一凛。她瞬间明白了这玉佩的另一层含义——这既是“赏赐”,也是一种“标记”和无声的提醒!提醒她,她这个人,她展现出的“才能”,已经进入了他的视野,处于他的“关注”之下!
“民女……谢大人恩典。”沈微压下心头的复杂情绪,恭敬地双手接过那枚触手生温的玉佩。玉佩入手温润,却让她感觉仿佛握住了一块烙铁,沉甸甸的。
“去吧。河道疏浚之事,本官会安排工房吏员与王大山接洽。你仍需居中调度协调,不容有失。”萧砚挥了挥手,重新拿起书卷,不再看她。
“是,民女告退。”沈微如蒙大赦,紧紧握着那枚玉佩,再次深深一礼,退出了书房。
直到走出县衙那厚重的朱漆大门,被略带凉意的风一吹,沈微才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她靠在冰冷的石狮旁,大口喘息着,后背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冰凉地贴在身上。与萧砚这短短不到半个时辰的会面,其凶险与耗费的心神,竟比在工地鏖战数日还要剧烈!
侥幸!巨大的侥幸感包裹着她。她成功搪塞过去了!虽然萧砚那深邃的眼神告诉她,他根本不信什么仙翁托梦和遗失残篇的鬼话,但他选择了暂时不深究,选择了采纳她的建议,甚至……给了她这枚带着监视意味的玉佩。
这究竟是福是祸?沈微看着手中温润的白玉,心中五味杂陈。与虎谋皮的紧张感并未消散,但一丝奇异的、被真正“上位者”所“看见”甚至隐隐“重视”的复杂感觉,却也悄然滋生。
她将玉佩小心地贴身收好。无论如何,眼前的危机暂时解除了。清河村,还有一线生机!她抬起头,望向清河村的方向,那里,还有一场与洪水的生死决战在等着她。
她迈开依旧沉重却坚定的步伐,重新走向那片凝聚着她所有心血和希望的土地。身后,县衙那象征着权力与秘密的高墙,在阴沉的天色下,投下长长的、沉默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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