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绿乎乎的是什么?闻着像药铺的味道?”一个老汉指着药皂问。
“大爷好眼力!”沈微拿起一块药皂,“这是药皂,加了艾草、薄荷、金银花,清洁力强,还能止痒抑菌。下地干活回来,手上沾了脏东西或者被虫子咬了,用这个洗,特别管用!您摸摸,这草药粉多细!”
“那这个最便宜的呢?”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汉子指着普通皂。
“大哥,这是净衣洁手的实惠皂,用料实在,去污力强,五文钱一块,顶得上好几块劣质胰子!您看这硬度,能用好久!”沈微拿起一块普通皂,用力捏了捏,展示其扎实的质地。
“给我来一块花香的!给我家婆娘试试!”最先闻香的大娘爽快地掏出十文钱。
“给我两块药皂!我爹老说身上痒!”那年轻媳妇也掏钱。
“来一块普通的!试试看好不好用!”粗布汉子也付了钱。
叮当!叮当!
铜钱落入沈微准备好的小钱匣里,出清脆悦耳的声响。这声音听在沈微和小桃耳中,如同天籁!开张了!真的卖出去了!
小桃负责收钱找零,小脸兴奋得通红,手都有些抖,但动作麻利。沈微则负责介绍、展示、打包,脸上带着真诚而自信的笑容,应对着顾客的各种询问。她将每一块皂都用干净的油纸仔细包好,系上草绳,郑重地交到顾客手中。
初涉商海的兴奋与成就感如同甘泉,滋润着沈微的心田。看着精心制作的产品被认可,看着辛苦换来的铜钱叮当入匣,看着顾客带着期待离去…这种通过自身努力和智慧获得市场认可的满足感,比任何系统转换都更让她沉醉!
生意比预想的还要好。花香皂尤其受妇人小姐(偶尔有丫鬟来买)的青睐,药皂的实用性也吸引了不少劳作的男性和老人,普通皂更是走量快。藤箱里的存货以肉眼可见的度减少,小钱匣却越来越沉。
“让开!让开!都挤在这干嘛呢!”一个粗鲁的声音伴随着人群的骚动响起。
三个流里流气、穿着邋遢短褂的汉子拨开人群,挤到了沈微的摊位前。为的是个满脸横肉、眼角有道疤的光头,斜睨着眼,目光贪婪地在摊位上精致的皂品和沈微清秀的脸蛋上扫来扫去。身后两个跟班,一个瘦高个吊儿郎当,一个矮胖子一脸凶相。
周围的摊贩和顾客看到这三人,脸色都是一变,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眼中流露出畏惧。有人小声嘀咕:“是‘疤脸刘’那伙人…西市一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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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惕!
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沈微兴奋的心头!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眼神变得锐利而冷静。她不动声色地将小钱匣往自己身后挪了挪,同时将小桃拉到自己身侧。
“哟!小娘子,卖的是什么香喷喷的好东西啊?”疤脸刘(光头)咧着嘴,露出一口黄牙,伸手就要去抓摊位上最显眼的一块野蔷薇花香皂。
沈微眼疾手快,抢先一步将那块皂拿起,脸上挤出一个尽量平静的微笑:“大哥,这是香皂,十文钱一块。您要看看吗?”
“十文?”疤脸刘夸张地怪叫一声,手指几乎戳到沈微鼻尖,“这么一小块破东西要十文?你抢钱啊!当爷是傻子?”
“就是!臭娘们,想钱想疯了吧!”瘦高个帮腔。
“我看你这摊子上的东西都不干净!别是骗人的吧?”矮胖子阴阳怪气地踢了踢藤箱。
愤怒!
如同压抑的火山,在沈微胸中轰然翻涌!她辛苦制作、精心售卖的产品被如此污蔑!她的摊位被无端滋扰!但她死死咬住下唇,强迫自己冷静。她知道,跟这种地痞硬碰硬,吃亏的肯定是自己和小桃。
“大哥说笑了,”沈微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货真价实,童叟无欺。您若不想买,请自便,别挡着其他客人。”
“自便?”疤脸刘狞笑一声,猛地一脚踹在摊位的麻布边缘!几块摆放整齐的普通皂被震落在地,沾满了灰尘!“爷今天还就不自便了!你这摊子,爷看着不顺眼!识相的,交五十文‘清洁费’,爷保你在这西市平安无事!不然…”他眼神凶狠地扫过沈微和小桃,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周围的顾客吓得纷纷后退,远远观望,敢怒不敢言。旁边的摊贩也低下头,装作没看见。
小桃吓得脸色惨白,紧紧抓住沈微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小姐…”
沈微的心沉到了谷底。五十文!几乎是她今天大半的利润!这是赤裸裸的敲诈!面对恶势力的无力感和愤怒感交织在一起,让她浑身微微抖。她大脑飞运转:报官?县衙在哪?等官差来了,黄花菜都凉了!硬抗?她和瘦弱的小桃,如何是三个壮汉的对手?
“我们没有那么多钱。”沈微深吸一口气,尽量让声音显得镇定,“今天刚开张,本小利薄。大哥行个方便,这点心意,请几位大哥喝茶。”她从钱匣里数出二十文钱,递了过去。这是她能接受的底线,也是权宜之计。
“二十文?打叫花子呢!”疤脸刘看都不看,一巴掌将沈微手中的铜钱打飞!铜钱“叮叮当当”散落一地!“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砸!”
瘦高个和矮胖子闻言,狞笑着就要上前掀摊子!
(下)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
“住手!”
一声清朗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断喝,如同惊雷般在喧嚣的西市上空炸响!
正要动手的瘦高个和矮胖子动作猛地一僵。疤脸刘也愕然转头。
只见人群如同潮水般分开一条通路。一个身着青色便服、身姿挺拔的年轻男子缓步走来。他面容清俊,眼神锐利如电,虽然衣着并不华丽,但通身的气度却让人不敢逼视。正是微服私访的清河县令——萧砚!他身后跟着两个穿着普通、但眼神精悍、太阳穴微微隆起的随从(显然是护卫)。
萧砚的目光先扫过一片狼藉的摊位(被打落的皂,散落的铜钱,被踹歪的藤箱),然后落在被小桃紧紧抓着、脸色苍白却强自镇定的沈微身上,最后定格在疤脸刘那张凶横的脸上,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如霜。
疤脸刘在西市横行惯了,虽然觉得这年轻人气度不凡,但仗着背后有点小势力(给某个小吏上供),又喝了点马尿,酒壮怂人胆,梗着脖子骂道:“哪来的小白脸?敢管你疤爷的闲事?活得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