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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房的火光映红了东宫半边天,浓烟裹着焦糊味弥漫在夜空中。
穆笙歌沿着宫墙根疾走。
匠人递给她一个沉甸甸的包袱。
“姑娘,这是您要的盘缠和身份证明,都按您的吩咐办好了。”
穆笙歌点头,塞给他一锭银子:“多谢。”
转身隐入更深的巷弄。
夜色中,她摸到城南一处破败的别院。
这是生母当年的陪嫁产业,平日里无人问津。
推开虚掩的柴门,院内荒草丛生,唯有正房窗台下的青砖缝里,还嵌着半枚褪色的玉佩。
那是生母留给她的信物。
她蹲下身,按动玉佩旁的机关,一块青砖应声而开,露出底下的暗格。
暗格里藏着一封泛黄的信笺和一枚刻着“镇北”二字的铜哨。
信是生母临终前留下的,字里行间透着隐晦的嘱托。
?若逢绝境,吹响铜哨,寻镇北军旧部,他们是你父亲的袍泽,会护你周全】
穆笙歌握紧铜哨,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她从未想过,温婉的生母竟与边关大将有关联。
几日后,穆笙歌乔装成男装,一路南下。
她在一处叫“落雁坡”的关隘吹响铜哨。
不多时,丛林中窜出几个蒙面汉子。
为首的疤面男人审视她片刻,沉声问:“来者何人?持此哨有何贵干?”
穆笙歌扯下头巾,露出清秀却带着决绝的面容:“我是穆晚晴之女,穆笙歌。”
疤面男人瞳孔骤缩,扑通跪地:“末将张武,参见小姐!夫人临终前,已托人传信,让我等在此等候!”
“我母亲,同镇北王究竟有何瓜葛?”
“穆小姐,您的生母穆晚晴,正是当年镇北将军的遗孀,因遭政敌迫害才隐姓埋名嫁入穆家。”
原来竟是如此!
“小姐放心,”张武咬牙道,“当年将军战死,朝中奸佞却污蔑他通敌,夫人忍辱负重,就是为了保住您。如今您既已脱身,我等定助您查明真相,夺回属于您的一切!”
穆笙歌看着眼前这些血性汉子,眼中泛起泪光。
“好。”
东宫柴房的大火熄灭后,只剩一堆焦黑的残骸。
裴翎赶到时,匠人早已将“穆笙歌”的假尸抬出。
尸体蜷缩在担架上,皮肤被烧得碳化,面目全非。
穆清染扑在裴翎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妹妹……都怪我,若不是因为我,她也不会……”
裴翎的脸色比夜色更沉。
他一步步走近担架,目光落在“尸体”的手腕上,眼眸通红。
“把尸体抬到偏殿,孤要亲自查验。”。
穆清染的哭声戛然而止:“殿下,妹妹已经……何必再让她受此惊扰?”
裴翎没理她,径直跟着担架走进偏殿。
烛火下,他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拨开“尸体”腕上的焦皮。
确实是她!
不可能……
她怎么会就这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