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泽脸色难看至极,事实确是如此,但他当然不会承认,「简直胡说八道,全部都在乱说,二少爷有证据吗?没证据吧,来人,将污蔑苏爷的古家二少爷拿下,再请教苏爷如何发落。」
古振昊下颚绷紧,目光森冷。那些灰衣人一拥而上,将他团团围住,丁管事及所有奴仆都急了、慌了,那些人手上有刀、有剑,但二少爷只有一双手,势单力薄啊。
只是他们显然小看自家少爷了,在一阵密集的掌势下,古振昊身形迅速转移,那些拿着刀剑的灰衣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二被剽悍掌风所伤,连声惨叫,不久所有灰衣人倒地吐血,手上刀剑纷纷落地。
丁管事跟其它奴仆看直了眼,过去只听说二少爷是文武全才,没想到竟如此厉害。
杜泽脸色一白,古振昊一步一步走向他,黑眸阴鸷,他吓得踉跄,直往后退,「我、我这件事,我替二少爷摆平,不会、不会去跟苏爷说你对他不敬、伤了他、他的人--哇?」
古振昊毫不客气的击出一掌,扎扎实实的击中他的肚子,杜泽当场口吐鲜血,跌坐地上。
「你当然不会说,因为你早就打算私下吞掉今天的收获了。」他冷冷嘲讽。
杜泽倒抽了口凉气,「你、你……」
「当手下的就该安分,你要钱的手段太粗糙,这不是狡诈万分的苏泰奇会犯的错,帮他乔那些肮脏事的都得戴上人皮面具,好让朝廷无从逮人,而你却大张旗鼓的以苏泰奇的手下来坑钱,」古振昊蹲下身来,揪着他的领子靠向自己,在他的耳畔轻声问:「想一想,如果我将今天的事告知苏泰奇,你的下场会如何?」
「不要!」杜泽一急又吐了口鲜血,脸上早已无血色,他的确是私下想坑古家商行,尤其得知布料出了状况后,他便抓了两名皮肤溃烂的乞儿,本想演出戏狠捞一笔,免得每回进青楼,只能找些姿色平平的妓女。
「不要可以,」古振昊突然笑了,「除了将我这印染厂恢复原状之外--」他再次在他耳畔说了悄悄话。
杜泽听完,瞬间脸色大变,「不行……不行……」要他每个月派人送上一封信,内容为苏泰奇的近况所为,这不是叫他背叛苏爷吗?!
「不行也可以,我的朋友三教九流都有,要将你今天所作所为传到苏泰奇的耳朵也不难,只是他凶残暴戾,违背他的人通常都无法死得很痛快,也无全尸,你最清楚的是不?」他的嘴角浮现一抹残佞的笑容。
「不不……可以,可以。」杜泽吓坏了,他没想到古振昊对苏爷的事会如此了解,对要惩治之人不是开肠剖肚、就是刮肉凌迟,绝无好死。
「很好。」古振昊一把推开他,再走到丁管事身边,「后续的事,杜爷会帮忙恢复,这里暂时无法供货,得由其它印染厂支持,这事得马上办,我也得立即回京处理。」
「是、是、二少爷,咳咳。」丁管事也被揍了好几拳,止不住的咳。
古振昊眉头一皱,再看看受伤的人还真不少。「先找几个大夫,让大家都擦些药。」丢下这句话,他再看了杜泽一眼,「别忘了我们的事。」
杜泽惊恐点头。他哪敢忘!
骞地,外头传来一阵吆喝及脚步声,众人一回头就看到府衙的衙役们快步冲进来,带头的一见到古振昊,神情有些尴尬,再看到杜泽,更是困窘,他跟二人都曾在花街柳巷把酒言欢过,帮谁都不对。「呃--杜爷,还有,二少爷,这--」
古振昊笑了起来。朋友交得多,好处也多,虽然是在赌坊或青楼,但见面也确有三分情。「没事,我跟杜爷有点小误会,但误会解除了,是不是?」
杜泽也在手下的扶持下起身,干笑两声,「没事,是我误会二少爷,这里的事我已跟二少爷说好了,没事。」
衙役一看也知道眼前这问题棘手,点点头,很快率众走人,毕竟得罪哪一方都麻烦。
古振昊给丁管事点头,再给杜泽一个意味深长的冷峻眼神后,随即乘坐马车返回京城。
马车在官道上奔驰,车内,古振昊的眉头未曾舒缓。
士族势力已是一大祸害,没想到他们底下的人也开始找机会中饱私囊,连颇有名望的古家都敢出手,那寻常百姓的日子将会有多难过。
这样下去不行,总得想法子做点什么,至少找些志同道合的盟友先捜集罪证,再找机会削弱士族势力--
思绪至此,古振昊浓眉一皱。这是多久以前的志向?他现在竟然再次有了使命感,不由得苦笑。虽然他也不敢指望杜泽会泄露多少秘辛,但贪婪之人多半怕死,更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相信杜泽就算想尽办法,也会拿些好料塞他的嘴。
好!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吧,就像林芝那个笨蛋,要买回老宅的梦想何其遥远,但能存一串铜钱就一串吧。这也算是尽人事,听天命。
两个多时辰后,马车返抵古家商行,古振昊随即将印染厂发生的事告知奶奶、大哥、大嫂,但保留了他反要挟杜泽一事。
富丽堂皇的厅堂内,华氏瞄了古振昊一眼,还是提出心中质疑,「杜泽借故讨钱才找印染厂麻烦,但钱没拿到,还愿意掏出一大笔钱来恢复原状?」
「我把刀子抹在他脖子上,他不点头都不成,当然,他也没胆子溜,我把话可都说白了,下一回再见时,就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我连听他一句废话的机会也不给。」古振昊黑眸中的冷峻令华氏不敢再多问,而这也是他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