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恒的动作很快,大半年的侦察兵训练和这几天的实践让他在伪装方面手到擒来,将两个人的藏身地点堆满了灌木和杂草,又为了不至于突兀,这样的伪装甚至延伸了十来米远,如果不是天天盯着这里看,基本可以说伪装完美。
杨翌仔细看了一圈,对方恒竖起了拇指。
方恒得瑟一笑,表示自己也不是来混饭吃的,接着就从包里掏出了止血胶布。
“怎么了?”杨翌眉心微蹙,扭转了身体。
方恒摊开手给他看,食指被划出了一道血口,血流的并不多,看起来伤口不深:“树枝刮的,缠下就好。”
杨翌放下心,点头:“用水清洗一下,涂点消炎药再缠。”
“嗯。”方恒点头,照着话去做,嘴里问道:“总部那边来消息了吗?”
“刚刚联系过一次,说是雷营和连长组织了破袭小队已经往这边赶了,应该很快就到。”
方恒闻言手上动作一顿,抬头:“将近200公里呢,又不能开车。”
“昨天下午就出发了。”
“那也要明天了好不好?”
“别小瞧他们,他们不一样。”
“怎么?”
“咱们连长曾经创下过西南军区山地行军最快的速度,9个小时在山里走了50多公里的直线距离,还没算上绕路的公里数,而且这还是进特种部队前的本事,现在的话只能更快。”
方恒眨巴着眼一脸惊讶,丛林前进的艰难他深有体会,绕路绕的人能吐血,而且那一路上的障碍物都会一再拖慢速度,如果说直线距离是50公里的话,这真的很困难。
“那么雷营呢?还有跟着他们一起过来的人,速度总没有这么快了吧?”
杨翌想了一下,肯定开口:“所以他们可能会先来。”
“嗯?”
“连长,雷营,还有我现在的顶头上司林峰,三个人原本就是搭档,说是我夸张了也好,过于信任也好,但是我想,只要有他们三个就够了,斩首行动成功率会在百分之八十以上。”
方恒咋舌:“三个人?这么大的营地?丢炸弹?”
“营地周围一公里范围绝对戒严,如果不突破一定的防御距离,除非他们随身携带了热能追踪导弹,否则只能选择潜伏进去,真正地斩首。”
方恒已经被说得没了语言:“咱们部队有那种单人带着,可以打好几公里的导弹吗?”
“没有……”杨翌摇头。
方恒翻了个白眼:“那你说个屁!”
杨翌扭头看向方恒,眉梢微扬:“可惜咱们是侦察兵演习,如果是真正的战争,这个时候就可以呼叫空中火力支援了,3000米高空,歼敌机把两枚导弹设好坐标,直接一放下来,战争结束。”
方恒瘪着嘴点头赞同:“真可惜。”
“所以准确的情报很重要。”
“是滴。”
“所以侦察兵对战争的因素是绝对的。”
“是滴。”
“所以有时候想想,咱们辛苦归辛苦,但是也挺光荣。”
“是滴。”
杨翌被方恒的语气逗笑,用头盔撞了他一下:“小样儿。”
“是滴。”方恒花猫一样的脸笑得灿烂,就像远处大山顶端冉冉升起的朝阳一样,让杨翌沉醉地移不开目光,像着了魔一样,抬手将方恒嘴角上的颜料轻柔拭去,然后探出身,在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杨翌从来都知道自己喜欢笑,但是笑是一张面具,一种武器,为了和人更好的沟通,他必须得笑,而且要笑得自然,富有亲和力,才会事半功倍。
可是他觉得自己更喜欢方恒那样的笑容,很灿烂,发至内心的,让看着的人觉得心里的阴霾被洗涤过,甚至有些神圣,吸引着他的目光追随,虔诚的阪依。
好像,更爱一点了……
杨翌浅眯着眼,看着眼前的小孩,眸光闪动。
“排长……”方恒看着杨翌裂开了血口的嘴唇:“疼吗?”
“什么?”杨翌有些恍惚地答着。
“出血了。”
杨翌恍然大悟,用手臂在嘴唇上擦了一下:“等演习结束休息休息就好了。”
“会有休假吧?”
“嗯,到时候我带你去买衣服。”
“没兴趣,我比较喜欢脱衣服。”
杨翌摇着头笑,举起望远镜又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