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再看洛湘笑意,洛禾竟有些恍惚。
原来自家这位常年征战的长姐,是如此性情吗?
洛禾将书简捆好放置一旁,闻言强装镇定道:长姐要与我说些什么?
本以为又是家国大策,洛禾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反正在她心中,没有任何人可以扭转自己相助姬姌天下一统的想法。
可谁知家国大义之下,一盏小小的桌台之上,洛湘只轻轻问了一句:这些年来,你过得可好?
这句话犹如洪水一般冲到洛禾心头,洛禾心中那早就筑起的高墙被一点一点浸透,直至彻底冲垮。
她迷茫的抬起头看着洛湘,似乎是没有听清洛湘在说什么。
细数下来,她与洛湘已将近五年未见,而相见也不过是匆匆一别,话都未说几句。
这么多年了,洛禾的生命之中除了书之外,就只有一位年岁渐长的嬷嬷相伴左右。
至于别的侍女仆从洛禾一人在家,又是被抛弃的女儿,能用到多少,能有多少。
甚至每逢年关大节,府中都不一定会有一封书信。
洛禾早就不在乎亲人了,对她来说,这些家人还不如姬姌来的亲近。
谁又会在乎她这些年过得如何?
洛禾久久没有回话,只听洛湘又道:你身子弱,药一直没停过,远逃之时,你可有受伤?
此时的洛湘终于看起来像个关心妹妹的姐姐了,她坐的不是很端正,或许是不知如何表达,她说这番话的时候并没有看洛禾。
洛湘四处乱飘,多在窗边停留:我不方便回家,你又不能离开沨都,平日里来往的少了,关系也就淡了,这些我都知道,只是有些感情,我想不必久见,只要血脉相连,便也应当亲近,是罢。
是罢?洛禾呆呆的回应了一句。
照顾好自己,我们不在身边,你又洛湘说到此处欲言又止,之后缓缓道,辛苦,别太劳神,我并不想到了最后,是与你的殿下兵戎相向。
洛禾摇了摇头,也并未理解洛湘那句你的殿下的意思,只是道:我无大碍。
洛湘看着她点了点头,心说其实我打听过,也知道你受过伤,只是这条路是你执意要走的,你一直走下去,所经历的只会更多。
到头来,我帮不了你。
只能保证尽量与你少有争执。
洛湘道:那就好,所以窗边那位,进来聊聊?
洛禾听着洛湘的话,瞬间一惊,门外居然有人,她竟然不知。
门被推开,姬姌腰间挂着踏山河,缓步走了进来。
洛禾看见姬姌,立马起身给她让座。
地方不大,姬姌与洛禾并排坐着,只有洛湘在一旁眯了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