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人坐在一个秋千上,沉默地舔着手里的冰淇淋。直到理查德因为他不小心用冰淇淋球碰到了口腔里的伤口而疼的「嘶」了一声。
“是学校里的人干的吗?”我看向他,觉得差不多是时候提问了。
我总不能在他痛呼出声以后,还假装成不在意的样子吧?
何况这里不是学校,我们不需要担心有别人在附近偷听。
“是从天使港来的讨债人,”理查德缓了缓,然后才咬下第二口冰淇淋,“我爸欠了他们钱。”
“他们为什么会找上你?欠钱的人不是你。”
“因为那个老东西躲起来了。”
理查德低低地骂了句什么,然后叹了一口气,“我妈妈回了她父母家,所以他们都跑来找我——你说得对,那个男人欠债关我什么事?可惜,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讲理。”
我舔了两口冰淇淋,在理查德继续说话前,选择了沉默。
“关于弗兰克,你知道多少?”他问,“弗兰克·莫里森,就是早上那个凶巴巴的家伙。”
啊哈,我不仅知道他,知道的还挺多——他可是砸了我继兄弟的车呢。
但我没把心里想的说出来。
“一个不良少年?”
“他是个疯子,”理查德的语气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但,他能办到别人无法做到的事。”
“比如用蜡烛来控制你?”我感觉自己这句话有点奇怪。
因为弗兰克看起来并不像一个神婆。
用神婆去形容他,简直是我历史上最糟糕的一次遣词造句。
“控制我?他想的美。”理查德嗤笑着说,“我说过吧?我需要把自己变成一个精神病,只有这样,我才能躲掉那些讨债的人——精神病院不是你想进就进的。”
“在这样的小地方都不行?”
“不行,”理查德咬了一大块冰淇淋,“我都试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我感觉嘴角黏糊糊的,有点想擦嘴,但我没带纸巾。
“说回那个蜡烛——它是活的,对吗?”我问。
“yeah,你可以这么说。”理查德耸耸肩,“很邪门的一个东西,不吃不喝,只要抓着它,我就全身乏力,像行尸走肉一样——有时候,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醒着。
真好啊……如果我知道去哪搞,就不用花钱找弗兰克了。他简直是个吸血鬼!请他办事,他会榨干你口袋里的每一分钱。”
“听起来,你想反过来控制弗兰克。”
“那也比他傻乎乎地继续当朱莉的疯狗强。”理查德皱起眉头,“我认识朱莉很久了。我知道一些事,但她不希望别人发现那一点。”
“你可以不告诉我,如果这会让你有心理负担的话。”我说。
反正我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理查德被我说的一愣,然后抓着快要融化的冰淇淋,用手背挡着自己的嘴,发出闷笑声。
“我又说了什么好笑的话吗?”我莫名其妙地问。
理查德的笑点是不是太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