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在汽修站给自己的沃尔沃修好了座椅,换了玻璃,正在洗车阶段,而为了方便我们两个进行私人谈话——我们在工人们用半自动化洗车工具的时候钻到了车里,在满是泡沫的车窗玻璃的影子里看着彼此,低声交谈。
我的预感是对的,犯人是弗兰克,但我没有想到真正指使他这么做的人是朱莉——而且爱德华没有揭穿朱莉的把戏。
爱德华明显是个单身,所以朱莉就接近了他,对他表达了好奇,想跟他变得更亲密一点——当然了,她的意愿完全被爱德华冷落了。
“她的小算盘全被我听的清清楚楚,”爱德华说,“但多一事终究不如少一事。”
我猜他是在担心说卡莱尔。他知道卡莱尔在这里找一份工作、让我们能够安置下来有多不容易。
——他不想破坏这种平衡。
“你想的没错。”爱德华听见了我脑子里的声音,忍不住笑了起来,“真怪。我在你的脑子里全是以第三人称出现的。”
“因为你的态度很惊人——我是说,太稳定了。”我磕磕巴巴地说。
“别忘了,距离我变成吸血鬼都已经有——别被吓到——100多年了!”他说,“你又下意识通过看我的外表来做判断了,不是吗?我的年龄已经足够当你的爷爷了。”
我自知理亏,耸了耸肩。
“我有时候反倒怀疑你才是那个更奇怪的人,”爱德华说,“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你的同龄人。”
“巧合的是,我亲生父母也经常这么说。”
“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开朗,乐观,好像世界末日来临了也能笑出来一样……大部分时候是这样的。”我说,“但也有奇怪的地方。比如他们很讨厌万圣节,每次到了万圣节,我们都要全家出门离开,去世界上某处不过万圣节的地方躲避一段时间。”
“哦?你从没在家说过这个。卡莱尔今年还打算让你过上一次难忘的化装舞会呢。”
“因为这只是些很无聊的事,可能他们小时候对鬼怪有心理阴影吧——我不怕这些东西。”
洗车的时间很快就从我们的指缝里流逝了。而我和爱德华的悄悄话时间也随着工人们的交谈声变大走向了结束。
爱德华就问我要不要在回去的路上喝杯奶昔,我表示自己想要一个香草口味。所以他很快就驱车离开了汽修站,带着我来到镇子上还营业中的一小块区域。
我们在车上路过了很多路旁到了晚上格外黑暗的小巷,这让我想到了电影中某些藏在黑暗里潜伏着等待猎物上钩的不可名状之物。
我腰带上挂着的钥匙在我产生这种想法时晃了一下,好像在表达赞同。
理乍得·曼菲尔德(上)
第二天,送我上学的是卡莱尔。
他的车里有股很好闻的味道,还很清爽——尽管我还在因为睡眠不足而头昏脑涨,在卡莱尔驶出我们所在的山头,汇入小镇主路的时候,我还是清醒了过来。
仔细想想,昨天发生的一切简直像一个可怕的噩梦。
我被学校的不良少年侮辱,不小心吃了青蛙的生肉,跟被「活蜡烛」附身的同学在仓库搏斗,意外捡到一把「活钥匙」,得知爱德华的车被某个不良少年严重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