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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嬴政的红线（第1页）

墨家的加入，让造纸坊焕了新的生机。相里勤带来的几个年轻墨家弟子，不仅精通处理各种纤维的“格物”之法，更带来了许多精巧的工具和改良工艺的思路，造纸效率和纸张品质都在稳步提升。

然而，章台宫并非铁板一块。华阳太后如同潜伏在暗处的毒蛇，从未停止过对李薇的窥探。

这日，阎乐面色凝重地求见。

“太后，华阳宫安插在造纸坊外围的一个眼线，近日行为异常。他利用清理废料之便，多次试图接近……西偏院。”阎乐的声音压得很低。

西偏院！李薇的心猛地一沉！那是章台宫绝对的禁区！里面封存着“火药”的原料、半成品、实验记录以及那次“黑火惊雷”的残骸！由阎乐亲自挑选的死士日夜轮守，除了她和阎乐，任何人不得靠近！

“他现了什么？”李薇的声音有些紧。

“暂时没有。西偏院守卫森严，他无法靠近核心区域。但他似乎嗅到了异常，多次在院墙外徘徊，尤其对运出的、一些带有特殊气味的废渣（硝石、硫磺残渣）特别留意。”阎乐眼中寒光一闪，“是否……”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不！”李薇立刻否决，“打草惊蛇！反而坐实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她强迫自己冷静思考。华阳的人只是怀疑，还没拿到实据。但火药的秘密太要命了，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设想！尤其是嬴政那条绝对不可触碰的“红线”！

“加强守卫！所有进出西偏院的物品，哪怕是一粒灰尘，都要严格检查处理！废渣用生石灰深埋！那个眼线……严密监控，看他跟谁接头！同时……”李薇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在造纸坊内，给他安排点‘特别’的活，比如……处理墨家新带来的那些气味刺鼻的‘药水’（其实是沤煮纤维用的碱性溶液），让他没精力瞎琢磨！”

阎乐领命而去。李薇却坐立不安。华阳的触角竟然伸向了火药！这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她必须给嬴政一个交代，或者说，一个预警！

她再次求见嬴政。这一次，她选择在咸阳宫花园一处僻静的凉亭。

“王上，造纸坊新得墨家助力，以构树藤、青檀皮为料，新纸已成，可解蝗灾之困。”李薇先汇报了好消息。

嬴政微微颔，看着亭外一池新荷：“墨者尚实利，善巧工。用之得当，可堪大用。”

“然……”李薇话锋一转，语气凝重，“近日，哀家现有人暗中窥探章台宫西偏院。虽未得逞，但其意叵测。哀家已加强防范，但……恐是华阳太后所为。”

她直接点明了怀疑对象，但没有提“火药”二字，只是强调了“窥探西偏院”这个事实。她知道，嬴政明白西偏院里是什么！

嬴政捻着腰间玉佩（非李薇那枚梅佩）的手指微微一顿。他转过头，目光如冰冷的刀锋，落在李薇脸上：“西偏院……里面是什么，你清楚，寡人也清楚。”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那是寡人给你划下的禁地！是悬在你头顶的利剑！寡人说过，非寡人亲命，不得擅动分毫！如今竟引来窥探……李薇，你告诉寡人，是你的‘篱笆’扎得不够紧？还是……你终究没能管住自己的好奇心，露出了不该露的尾巴？”

这话，已是极重的敲打！甚至带着一丝杀意！

李薇心头剧震，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王上明鉴！我对天起誓，自‘黑火惊雷’之后，再未踏入西偏院核心半步！所有封存之物，皆由阎乐按王命严加看管！此次窥探，实乃宵小无孔不入，防不胜防！臣妾若有半分妄动，甘受五马分尸之刑！”她赌咒誓，语气决绝。

嬴政冷冷地注视着她，仿佛要穿透她的灵魂。凉亭内，空气仿佛凝固。许久，他才缓缓开口：“记住你的话。记住那道红线。若再有半分差池……寡人留你，是因为你有用。若这‘有用’变成了‘祸害’……”他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之意，比任何酷刑都令人胆寒。

“哀家……铭记于心！永不敢忘！”李薇伏在地上，冷汗浸透了内衫。

“起来吧。”嬴政的声音恢复了平淡，“窥探之事，寡人知道了。华阳那边……寡人会敲打。你，管好你的章台宫，管好你的造纸坊和翻车。西偏院……若守不住，便毁了它。里面的东西，一粒尘埃都不许流出去！明白吗？”

“哀家知道了！”李薇站起身，腿还有些软。她知道，嬴政暂时信了她，也给了她“毁掉”的底线。这场危机，暂时用最严厉的警告和承诺压了下去。但华阳的威胁，如同悬顶之剑，让她对火药的隐患，更加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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