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这重要吗?”
我讨厌这种情况,讨厌既定规划之外的任何人、事、物。想把他赶出去,但心里又有另一个声音催促我探究关于我哥的事情。
我再次重复了一遍我的问题,“他为什么这些年不见踪迹?”
他的情绪在我第二遍说出口之后恢复了一开始的平静,却依然没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开口说起了他和我哥大学之后的事情。
“我们俩是先后保送的,当时……”
我一直压抑在心里的愤怒的情绪终于爆发,站起来扯着他去打开大门,示意他麻溜地滚出去。
“我没兴趣听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狗屁故事,你到底有完没完?”
他看着打开门示意让他离开的我,终于沉默下来。
于是我们两个猝不及防地对视,这时候我才发现他的瞳色很淡,更像是颜色稍稍深一些的琥珀。
他的眼睫毛很长,因为比我高一些,看向我的时候垂着眼睑,长而密的眼睫毛微微盖住些许淡色的眸子。我透过这双眼,忽然在心里生出一股很熟悉的感觉。
就好像,在哪见过。
——又来了,每当我开始试图思考有关某段似曾相识的记忆的时候,头就会隐隐作痛。
我实在受不了这个像被包裹在一团迷雾里的莫名其妙的男人,推着他试图把他赶出去。
头越来越痛,针扎一般的痛感细密密地钻进来,这让我更加烦躁。
他一直犟在原地,手抓着门框任由我怎么推都推不动。终于在我即将爆发的前一秒,锯嘴葫芦再度张了嘴,“我觉得事情还有商量的余地。”
又恢复了那个描述和我哥爱情故事时没心没肺得意洋洋的样子。
好像刚刚对视时眼底流露出的忧伤是我的错觉。
我真的不懂他。
头痛的感觉在他恢复吊儿郎当的状态,而后开口的那一瞬间神奇地减轻了。我抬眼看他,明知推不动也就没继续再推,而是顺着门开的方向伸出手臂,白了他一眼。
意思不言而喻。
“……别这么绝情啊,”他小声说了一句。看我不为所动,又继续说,“这样,你陪我去一次游乐园,我就告诉你我知道的一切。”
为什么突然提到游乐园?又为什么要我陪着去?为什么突然出现?为什么提起我哥?
一个个问题挤在我的脑海,不断变大变大变大最后却一个也没有问出口。
我看着他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的脸,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可能还是因为同情他?
毕竟从他的角度看,他似乎也已经跟我哥断联很多年。如果他真的是我哥的男朋友,那莫名其妙失去另一半的信息的他似乎比一直没太多有关我哥记忆的我惨了很多。
况且,说不定满足他这么个并不算很难的要求,他就能自己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