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调料瓶上,并没有贴标签,阎决是怎么连闻都不用闻就知道它们分别是什么?
因为他已经做过一次饭了吗?
只是这样?
不说话
潮月喝完粥吃了药之后就又睡了,他没有提回去的事,阎决也没说,两人就这么像躲在了时间的缝隙里,在老房子里住了三天。
三天后,潮月的身体恢复了很多,下床走路的时间越来越多,阎决搬了张摇椅放在房子前面,让潮月晒太阳。
潮月那天的定制西装早在河里就烂了,这几天穿的都是这家人的旧衣服,布料跟他的没法比,毛衣还起球了,但他就穿着这些衣服躺在摇椅上,阖着眼,唇色偏白,依旧美得令人惊颤。
阎决站在门里看他。
潮月这几天瘦了很多,躺在摇椅上看起来格外单薄。
蓦的,潮月眼睫煽动,睁开眼看向阎决,“过来。”
阎决解开围裙走了过去,半蹲在摇椅旁,声音低低轻轻的,“怎么了?”
潮月:“一起晒。”
阎决席地而坐,握住了潮月垂在身侧的手。
山间鸟飞过,冷风里夹着温和的阳光吹在脸上,也不觉得冷了,厨房里小火慢熬着粥,偶尔发出点温吞的声响,阎决把潮月的手握得紧紧的,没一会儿潮月的手就暖了。
自始至终,潮月既没有回握阎决的手,也没有抽开。
他们两人的相处来到一个极为古怪的模式,没有争锋相对,没有戒备,他们很平淡,似乎这是最好的氛围,但他们心知肚明,这太假了,太缥缈了,比水中月还要易碎。
可阎决很喜欢这样,他暖好了一只手就换另一只手,两只手都暖了,他道:“进去吧,可以吃饭了。”
潮月不动,他不喜欢这个破旧的房子。
他喜欢住的是富丽堂皇的老宅。他也不喜欢阎决做的粥。
“你端出来。”
阎决端了两碗过来,潮月随手拿了一碗,被阎决换了回去,“你喝这碗。”
潮月没什么心情,无可无不可,他搅动了下粥,里面都是熬得软烂的瘦肉,潮月没看,他喝完了一碗粥,道:“联系不到外面吗?”
这句话就像个刀子,在他们平淡温馨的画面上割破了一个口子。
阎决:“我们的手机在河里都丢了,外面有李凛冬的人,现在出去不安全。”
潮月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李凛冬派了人来找他他是知道的,当时在山脚下昏迷,他还能听见外界的声音,所以他信阎决这句话。
至于回去公司,现在急也没用,他要先把身体养好了。公司里都是他的亲信,李凛冬凭着那点股份短时间内做不了什么,而且他失踪,外面的人不是傻子,李凛冬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放大。李凛冬也不敢在这时候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