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强在后急推他一把,低声提醒:“什么呆!快跟上!”
陈进一个激灵,这才如梦初醒,慌忙追出帐外。
营门处,早有亲兵牵来三匹健马。
齐光焰翻身上马,陈进与四强不敢怠慢,亦赶紧爬上马背。
只听得齐光焰一声清叱“驾!”,三匹马冲出辕门。
马蹄声疾,踏碎清晨寂静,竟是一路向东。
次日晌午,已至乐天府府城地界,陈进眼见那高大城墙在望,心中正忖度着齐光焰回王府有什么保密的,这两日害的他大气都不敢出。
却见跑在前面的齐光焰一抖缰绳,径直打马绕城而过,沿着官道继续奔行。
道路两旁的山峦田野愈熟悉亲切,陈进心中的那点不快早已被归家的雀跃冲散。
他忍不住策马靠近齐光焰,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将军!您…您这是要去江临县?怎地不早些告诉属下!”
齐光焰目视前方,并未看他,只淡淡反问:“早些告诉你,与此刻告诉你,有何分别?”
“当然大有分别!”
陈进脱口而出,语气带着几分少年人的懊恼,“上次在燕窝岛,属下可是爬了好些险处,采了不少上等的金丝燕盏!
若是早知将军要途径家门,属下必定早早备好带上……”
话音未落,却见齐光焰猛地勒住缰绳,胯下骏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随即稳稳停住。
他转过头,目光如电,直直射向陈进,声音陡然转冷:“燕窝岛?哪个山洞?那处地方,不是早已下令封禁了么?”
陈进被他骤然凌厉的目光看得心头一跳,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嘴快,竟说漏了嘴。
那山洞,可不正是齐光焰亲自下令封堵的?
当时将军还说过,要好好养护一年,待燕群繁盛,再……去采撷。
气氛瞬间凝滞。
一旁的四强见状,心中暗叫不好,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打圆场,低声解释道:“将军息怒。那山洞……洞口确是依令封堵了。
只是……只是那洞顶的岩壁……因着要给燕子留路,并未完全封死,还留有些许缝隙攀……想是营里那些个胆大的,偷偷攀下洞顶……”
他说着,也觉无奈,这些个兵油子,为了点稀罕物,胆子是真肥。
齐光焰脸色愈阴沉,周身气压低得吓人。
他冷冷道:“查!给我彻查!是哪些人明知故犯,私自攀爬封禁之地!查出来,让他们自己滚去军法处,领二十军棍!”
“二十军棍?!”陈进一听,顿时急了,也顾不上害怕,梗着脖子道,“将军!这不公平!那山洞本就是阿瑶先现的!
咱们采点自家现的燕窝,凭……凭什么要挨罚?”
“你也知道是阿瑶现的?”
齐光焰的目光转向陈进,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穿透人心,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
“你身为兄长,不思量如何护住那处地方,让它得以休养生息,日后能带阿瑶亲见盛景,反倒带头违抗军令,私闯封禁之地!陈进,你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