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
有什么东西在滑动,在贴着她的门,门的把手甚至也轻微抖动了起来。
时叙:“……”
还好她有锁门的习惯。
自从夜里浓雾升起之后,时叙就再没关过灯,所以此刻屋内亮如白昼。
时叙不由自主地看向了窗户。
窗外的雾气比以往每一次都近,就像贴在窗户上,翻滚汹涌着想要穿过灯光的封锁,将时叙笼罩。
“时……叙……”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这声音时叙今日才听过。
她声音极小极轻,“我知道你醒了……”
“让我进去……”
“让我进去……”
时叙却深吸了一口气。
不该贪那点加班费的。
她很快起身,开始挪动桌子,将门堵起来。
她没有试图静音,那除了吓她自己之外,并无用处。
外面的东西,若是能进的来,听不听得见她动静都能进来。
若是进不来,她动静再大,也进不来。
当然,也可能是需要点时间和力气才能进来……这就是时叙所考虑的了。
桌子,床,椅子。
她没忘记脆弱的窗户,在床底下摸出工具箱,随手将之前用剩下的铁条钉了上去。
这次,外面的东西似乎也想起了比木门更脆弱的窗户,它猛然扑来。
那是一张熟悉又不熟悉的脸。
半是腐烂,半是妖异,木质纹路代替了人类该有的肌理,眼睛浑浊发白。
时叙正在锤钉子,此时正好与她隔窗面对面。
她一下子就敲到了自己的手指,钻心的疼。
“时叙……”她似乎欣喜,“我就知道你会救我……”
时叙匀速锤着钉子,“你今天怎么没去上班?”
王蕊的身体似乎已经变了结构,脖子细长,而身躯却全在窗户以下,时叙只能看见她肩膀处血糊糊的,看不出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有一说一,现在的她长得真的很污染人眼睛。
时叙匀速锤着钉子,嘴里还在问她,“老李今天让我去找你,说你不上班,要扣你工资……”
王蕊似乎呆愣了好一会,“……扣,扣,扣就扣吧。”
她的脸贴的都更近了,似乎痴迷一般看着时叙的脸,“你会帮我吗?时叙?”
“你说说看。”
时叙已经锤到了第四个钉子。
她真是用出了平生最快的速度了。
“与我……融为一体……”她痴迷的看着时叙的脸,“信仰我的主……我伟大的主……”
时叙终于将最后一个钉子敲好,看了眼手指,发现都紫了。
“不信,滚。”
窗户勉强算封好,时叙也无法与她站在窗前虚与委蛇了。
她继续找东西堵门堵窗。
王蕊没有说话,时叙却能感受到窗外她那诡异粘黏的目光,就像一条湿漉漉的蚯蚓,将她渐渐裹紧。
时叙是新入职的员工,其实和老员工都不熟。
见她一时半会没有动作,时叙这几日不知道第几次报警了。
“嘟……嘟……”
时叙不信邪的继续打。
忙音,忙音,还是忙音。
时叙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怎么像很多人都在报警一样?”
笑着笑着她就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