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看着贴在他手臂的柔软,勾了勾唇,“你是指什么声音?”
都说了是“奇怪的!”黎初弦用你脑子已经不好用了吗的眼神看着他。
“没有。”
牵着的手变成十指紧扣。
她好像不太信。
“那篇报道还有后续,那头伤人的黑熊当场被击毙了。”
“但是黑熊有家人的啊。”难保这座山没有其他黑熊,退一万步来说,没有黑熊还没有其他野兽吗?
陆岑笑了,认同:“你对。”
两人无厘头地聊天,已经走了一半路,就在这时,那场预言过的雨噼里啪啦落了下来。
他们穿的冲锋衣防风防雨,戴上帽子继续下山,不碍事。
“怪不得这么冷,雨夹雪。”黎初弦摊开右手,雪花像白糖粒一样落在手掌上。
“手收起来。”陆岑皱眉说道。
这么冷还伸出来沾水,冷上加冷。
“下雨也好,野兽就不会出来了吧?”
这一刻,陆岑突然后悔用黑熊吓她,他低声说:“不会了。”
语气是他都难以察觉的温柔。
铺了石级的路已经走完了,剩下一段是泥石路。
下坡路加上路面的小砂石比上山更艰难不少,被雨水一冲又滑又陡。
难行。
“别滑下去啊。”没走几步,黎初弦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大雨遮挡视线,路上有一截圆滚的树枝,她不小心踩上去往前一滑,整个人就往山下滑。
变故来得猝不及防,陆岑用力一拉,只止住她往下的冲势,差点被她一起拉下去。
她脚步不稳,整个人摔下去躺在地上右手下意识撑在地上止住下滑的力,一瞬间手掌被摩擦得血肉模糊,满掌砂石沁出血来。
人果然是不能立flag。
陆岑蹲下来,执起她的右手,“还有哪里伤到了?”
黎初弦意外地看向他,认识这么多年,她见过的陆岑永远是从容淡定,第一次在他的话里感受到了慌张。
“没事,”她连忙安抚,“只有手。”
虽然摔了一屁股墩,臀部也有点疼,但是太尴尬了说不出口。
陆岑从登山包拿出矿泉水,拧开给她冲伤口,直到把手掌上的石子冲洗干净,才从口袋里拿出四方巾简单包扎了一下。
“车里有医药箱,一会再处理。”
空矿泉水瓶塞回登山包,他脱下背包,“上来,我背你。”
“不用,我就是手受伤了,其他地方没伤到,可以走。”而且背着下山更难行了,万一轮到他脚滑,两个人一起摔怎么办?她还要垫在下面,很伤的。
“上来,”他蹲在她身前,“前面有一段更陡,我怕你滑下山。”路旁边有深沟,长满杂草看不见深度,如果掉下去就麻烦了。
她没再跟他拉扯,爬到他的背上。
陆岑把手电塞到她没伤的左手,右手托着她,左手拎上登山包。
“抱稳。”
她抿了抿唇,右手手臂环上他的脖子。
陆岑:“也不用过于稳。”他还想喘气。
黎初弦叹了一口气,“人家都是用公主抱的。”
说完她就后悔了,幸好陆岑没问她人家是谁。
“我臂力不够,不能抱着黎总走山路。”
黎初弦得寸进尺,“那你要多锻炼了。”
谦虚的话被当真,男人冷笑,“多锻炼我怕黎总吃不消。”
黎初弦:无趣!
她把下巴放在他的肩上,认真地照着路,“你以前经常爬山吗?”
“不经常。”
“我也不经常。”
陆岑:“看出来了。”
黎初弦:无趣!
不想继续聊下去了。